在不知不觉中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一晃而过,几个人生活在一起无忧无虑倒也惬意。小淘气每天跟我形影不离,就连晚上睡觉都悄悄的钻进我的被窝。李九福说这些日子已经想好了,不打算再去山上舍命冒险。通过这十多天山村生活,他觉得安安稳稳才是最好,没必要为了钱去拿命来当赌注。
他琢磨着先回南京老家看看亲人,然后拾起老本行继续捕蛇赚钱,攒点小钱就马上收手。还了雇主那十万块定金,然后用剩下的钱做点小本生意,娶妻生子奔小康了。
原本李九福想好后续计划以后马上准备动身,结果偶然从苏村长口中听闻了我和腊梅准备要结婚的事情,于是就留了下来,说什么也要参加完婚礼,抓一把喜糖再离开。
我和腊梅的事情年前苏村长和老叔就一直在计划,只是后来让捣乱的狼群和后续事情给耽误了,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村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年轻人,再加上爷爷跟苏村长的关系,这门亲事可以说算得上是亲上加亲。所以苏村长和老叔都恨不得我们能马上把事情给办了。
别看平时腊梅风风火火的像个女汉子,可是提起结婚立时就变的羞羞答答起来,低着头摆弄着的头发不说话。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俩人之间也属于自由恋爱,不许什么媒人去说和。
等余年下葬过了十四天,苏村长亲自找到家里,迫不及待的跟老叔商量俩人结婚的具体事宜。为了这个,他还特意从外村请来了一个阴阳先生,又掐又算最终将日子定在了下个月的初八,说初八是这一整年里最好的良辰吉日。
在村里结婚不需要太繁杂的步骤,到了正日子摆几桌宴席,晚上入洞房,第二天去城里领结婚证这就算圆满了。当然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况且我还答应了腊梅要给她买衣服买戒指,买首饰买手机。
把所有事情都确定下来以后,晚上老叔在家里摆了一桌,苏村长也把腊梅在城里打工的父母都给叫了回来,就只是两家人外带李九福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气氛十分融洽,所有事情达成共识剩下的就是喝酒。这应该是双方父母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老叔咧开的嘴巴始终就没有合上,一起生活了半辈子我还是头一次看他笑了这么久。
李九福也没少喝了,醉醺醺的搂着我的肩膀,舌头都开始打结:“老张,你小子是走福运了,我……我以后如果也能娶……娶到一个腊梅这样的媳妇……就……就知足了……”
一直到深夜,腊梅搀扶着苏村长和父母摇摇晃晃的回了家。我安顿好了老叔和李九福,酒劲上头也跟着迷糊起来,衣服都没脱就趴在火炕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我梦到了很多东西,出乎意料的是,梦境中的内容不是喝酒,不是结婚,不是工作,不是赚钱,而是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大白山顶那片绿草丰盈的平地,在山顶的某个洞穴里,父亲正站在洞口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挣扎着走过去,正想问问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走到近前还没等开口就感到胳膊被人猛的拉扯了一下。这一下瞬间将我从梦境给拽了出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李九福正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老张,昨晚上喝太多,我是不是摔在什么地方上了,没给你丢人吧!?”
我皱皱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从火炕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没丢人,你的酒品还算可以,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以前有耍酒疯的习惯?”
“耍酒疯的习惯倒是没有,刚才醒过来揉眼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胳膊上有条酒瓶子割出来的印子,所以就琢磨着是不是昨晚喝的太多失态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话,他伸出胳膊挽起袖子,就看到在手腕的地方有一条很明显的暗红色线条自下往上延伸,就好像受到外力伤害,皮层低下凝结了淤血一样。
见到那条伤口,我忍不住开口笑道:“你也是真逗,连自己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记得。上次被神豺咬个窟窿刚刚愈合,现在怎么又多添了一道……”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仿佛心弦被什么东西瞬间拉紧了一样。下意识抬起胳膊撸开袖子,就看到在自己的手腕上,也有着那样一条暗红色伤口。无论距离位置还是大小长度,都跟李九福胳膊上的伤口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看到我胳膊上一模一样的伤口,李九福也跟着懵了:“你这个……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菜里有毒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滚蛋,自己家的菜,自己家的酒,哪来的毒!这东西看上去不是像是外伤,走,去找老叔问问。”
从火炕上爬起来,俩人直奔正房而去,老叔也刚刚起来,正坐在炕头喝茶水。见到我们风风火火的样子顿时严厉起来,出声教育道:“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说话慢慢说,走路慢慢走,总是那么火急火燎的干啥!”
我点点头,接着把胳膊凑了过去:“老叔,你看看这个,知道是啥东西吗。昨天喝完酒以后,今天早晨起来就有了。不只是我,李九福胳膊上也有。”
老叔抬眼看了看,目光顿时变得更加严肃,抓着胳膊看了看我的又看了看李九福的:“跟昨天喝酒没关系,看这伤口的模样,应该已经存在了有些日子了。木森,从山顶下来的时候你说手腕被神豺给咬伤了,咬伤的是这只胳膊么?”
我点点头,还指了指手腕上留下的圆形疤痕:“是这只胳膊,你看,这里还有疤痕呢……”
一指之下,我才猛然发现,那条血印好像就是从圆形疤痕开始延伸出来的。自我的手腕开始,顺着血脉向上蔓延,长度不到十厘米,粗细程序如同一根面条,颜色暗红十分明显!
那条红线不痛不痒甚至没有一点感觉,就只是看上去有些异常而已。老叔的脸色愈发难看,仿佛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又不怎么确定。看了几秒钟,穿鞋下地拉着我们去了苏村长家。
苏村长岁数大了,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还没起来,腊梅的父母还要上班,一大早就搭车离开了。我们去的时候,腊梅正在打扫院子,看见老叔的表情略微有些害怕,凑到我身边悄声问道:“咋回事,老叔的脸色咋这么难看,该不会是咱们的婚事出问题了吧?”
我没有回答,率先挽起她的袖子看了看两只胳膊,发现白白净净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没事,放心吧,就是我和李九福胳膊上长了道口子,所以过来问问苏村长,看看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己长了道口子!?”
腊梅一脸狐疑,还没等细问就听到老叔在屋里招呼,让我们赶紧进去。
屋子里,老叔应该已经说了我们的情况,苏村长跟他一样也是满面严峻,仿佛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一样。让我和李九福接连亮开手臂看了看,顿时也犹豫起来。
老叔试探着询问:“苏村长,咋样,是不是?”
苏村长眉间拧起了个大疙瘩,微微摇头:“不太确定,不过从你刚才说的来看,这东西,八九不离十,是狼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