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爷:“……”
李三江拔出两根烟,自己嘴里叼了一根,又给山大爷嘴里塞了一根,然后眼神一瞥,喊了声:
“壮壮。”
“来喽!”
谭文彬掏出火柴盒,擦出火,依次给李三江和山大爷点上。
“山炮啊,去我那里住吧,伤养好了再回来。
“不去,就断了一条腿,能自己吃喝,不碍事。”
“那让润生回来照看你?”
山大爷嗫嚅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不用了,润生住你那儿挺好,吃得好睡得好,人也更壮实了,伢儿有好日子过,我扯伢儿后腿干啥。”
这话听起来很感人,李三江却一挥手,道:“润生侯啊,快去屋里看看米缸油罐。”
润生跑进了屋,很快就又跑出来,惊讶道:“爷,你真把上次给你买的米面油都卖了?”
那玩意儿得从缸里刮出来零散买,这到底是窘迫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做啊。
山大爷吐出口烟圈,希望借这个来挡住自己尴尬的脸:
“也不知道那两天是怎么了,总来大牌又总是输,一直输又一直让我看见希望,简直邪了门了。”
“呵,所以你不让润生回来,是怕润生回来了,你红薯都不够吃了是不?”
山大爷侧过脸,没说话。
“我说你这老山炮,好歹也是个当爷爷的,不说给孙子留下点什么吧,你也别这么败家啊,等过几年润生侯要谈对象时,看看你这破屋,哪家姑娘愿意许他?
你再看看我,是怎么给我家小远侯存家当的,以后城里不好说,乡下这块十里八乡的姑娘,我家小远侯不随便挑?”
山大爷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问道:“咋了,小远侯回不了京了。”
李三江面色一变,狠狠抽了一口闷烟。
“你是咋搞的,伢儿的京里户口都弄没了?”
“你闭嘴!”
“你也别再说我,我就闭嘴,要不然我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户口的好处。”
李追远走到山大爷面前,问道:“山大爷,你腿不严重吧?”
“不严重不严重,养养就好。”山大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他上次拿钱时不知道,是后来再回牌桌上才听了个清楚,原来主要打牌的是那个小孩子不是大孩子,自家润生就是跑了个腿,本金还是小远侯,可自己却居然拿走一半钱。
只是那钱已经输光了,还不了,想想自己做的这事儿,真是羞死个人。
“润生侯啊。”山大爷看向润生,“以后要听小远侯的话。”
没钱还,那就只能赔个人了。
润生点头道:“爷,我懂的。”
“到了吗,我说,到了吗?”外头传来本地村长的喊话,先前电话就是他打的。
山大爷还不清楚是什么事,问道:“咋了?”
李三江没好气道:“要不是你们这儿出了死倒,我们还不晓得你腿摔断了哩。”
“那你快去忙吧,把活儿干了。”
“嗯。”
李三江刚欲站起身,就听得自己曾孙道:“太爷,你就在这里陪着山大爷说说话吧,润生哥去就行了。”
山大爷不放心道:“润生还是不稳当吧?”
李追远:“山大爷,以前润生哥不稳当,但在跟了我太爷后就不一样了,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山大爷撇撇嘴:“你这小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