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地和这些少年一起并肩作战了,半路上也和叫做假发小太郎的少年碰了头,只是等到这场仗平息时落日也入土了。灿烂的晚霞在天际连绵交织成一片醉人的紫红色,如此壮观的风景之下,却是硝烟四起,满目疮痍的人间炼狱。
而且,一个不幸的消息是,我所在的这支队伍和大部队走散了。
正常来说应该是退回自己的营地,而现在我们躲进了山里。这场仗是天人占了上风,被称作攘夷志士的这群人支援不足,兵器设备不够先进,物资也挺缺乏的样子,虽然靠着战术奇袭撑到现。目前是决定撤退回城里,再从长计议,不过我真怕他们还没商量出什么就被天人一锅端了。
确定现在身处的河岸旁的山洞是安全的,没有敌人的痕迹也没有猛兽的踪迹,我们一群人紧绷的神经才暂时松开,准备检查各自的情况。用火柴点燃枯树枝燃起火堆,银时被紫发少年丢到铺了干草叶的地面上,那少年很是老练地剥开了他的衣裳给他检查伤口。
我凑过去也看了看:“还好没有很深的伤口,就是看起来严重了点,枪伤也没有。你能搞定吧?”
紫发少年扫我一眼,板着脸说:“你挡到我了。”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问题,我也不说什么,便老实地退到了一边。
这群人里面背包的有一半人,灰土头脸的小伙子们听着紫发少年的吩咐开始将背包打开,把里面的物品一件件小心地拿出来。火柴、手电、干粮、水壶、止血药、退烧药、常用胃药、一次性医药包、医用针线、皱巴巴的纱布、卫生纸、碘酒、一包盐、一本连环画、一本小黄连环画、一本合体装订加厚小黄连环画……
够了!后面这几个都带到战场上是要怎样啊!
紫发少年应该是队伍的头领,他一边检查银时的伤口,一边冷静地吩咐没受伤的士兵分工干活。一组去再次排查周围环境的隐患顺便找点吃的,一组去河边取水,一组负责照顾伤员。防护的头盔被用来当做取水烧水的容器,那些背包里的物品在这个时候发挥着莫大的作用。
“你没事吧?”
假发小太郎走到我身旁问我时,我的目光转了过来,借着火堆的光芒我看到他也是满脸的血污。忽的,我被他手背上扎着的羽箭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我说,与其关心我有没有事,你自己的手掌都被这支箭给贯穿了啊喂!你就没感觉吗!
我抽着嘴角指着他的左手:“假发小太郎……”
“不是假发小太郎!是桂小太郎!叫我桂也可以。”
“……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如果连一个人的名字都无法好好的念出来,那真是太失礼了,迟早会被天神收拾的!”
不不,你上升的高度也太严重了,而且假发这个名字是银时说的……等等,所以银时现在遭报应了躺在那里了?面对黑长直少年义正言辞的纠正,我沉默两秒,直接抓过他的手腕,将他被箭贯穿的左手拎到他眼前。
桂看着自己插着箭的左手,先是一脸茫然,接着表情急剧变化,“难怪我一直觉得从撤退的时候开始左手有点痛,原来不是幻觉!这真是太不应该了!这么粗心大意,我简直枉为武士!”
到底是有多强的自我催眠功能才能把这伤当做幻觉啊,你这个奇行种!
“你别动,你们这队伍里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吗?”虽然看起来都照顾的有模有样,但这完全就是久病成医的道理,做好最基本的防护,接下来就是看伤者的命硬不硬了。
桂摇摇头,说:“守在前线的医护人员都不在这,只能靠自己和战友了。”
我瞄了眼还在给银时做处理的紫发少年,摆放在他身旁的头盔里面的水都变成了深红色。桂被贯穿的手掌也需要做处理,放着不管绝对不行,我将他拉过来靠近火堆,火光之下他的伤口能看的更清楚。
用刀将透过皮肉骨头的箭头给削掉,清理干净伤口附近的皮肉组织,再涂抹上碘酒。我握住了箭身,现在要将这箭从他的掌心中给□□,我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漫不经心道:“我觉得假发这个称呼很不错啊,不如以后就叫你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不要随便就被银时给带坏啊!如果你好好地叫我的名字,我会给你摸城里那只大黄狗的肉垫哦,很棒的哦!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在他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我手上用力,闪电般将箭给拔了出来,少许溅出来的血液飚到了我的脸上。等到桂回过神时,我已经在给他做最后的应急处理了。桂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又看了看我,有些吃惊。
“我叫火如花。”我如实回答。
“银时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你以前上过战场吗?”终于处理好银时的紫发少年走了过来,他绷紧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主动和我说起了话。
我看他一眼,就往桂旁边挪了下,给他空出一个位置,这才幽幽道:“不算。”
经过了残酷的战斗后,现在的大家都很疲惫,也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几个人相对无言地望着火堆,很突兀的,紫发少年低哑的开了口。
“我叫高杉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