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快速道:“钥匙放在原处。”我略一打愣,胡乱猜测所谓原处大概是炕席底下,可也不能细问。
就这样,我们囚室的人被一个一个拆开散往各个囚室,最后只剩我和耿翎时那女看守念道:“龙洋、耿翎,丁子囚室。”
我多少有些意外,想不到我们两个居然还能被分在一起,我和耿翎一起进屋,他故意落后我半步用后背挡住外面的视线,我飞快地来到被子前一掏,里面果然有把勺子柄,我学着武婴的办法拽开裤子把它藏在大腿内侧,接着又一撩炕席,齐小环磨的那把钥匙果然放在那个模子坑里,大体形状出来了,只是还有些地方没来得及修,可是离了模子,后面的事情也没法干了,我随手把它掖在腰里,等耿翎也带好东西,我们随着那念名单的看守去往新囚室。
分完囚室就到了晚饭时间,轮到我和耿翎吃饭的时候却没见武婴他们,原来司营又发布了新规定,以后干活吃饭分批,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原来一个囚室的人相互碰面的机会很少了……
我和耿翎打了饭,见此刻看守相对松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耿翎皱着眉头道:“我们哪露马脚了?”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那个老女人肯定是针对我们才来这一手的,咱们这么多人难免不有蛛丝马迹被她察觉。”我说,“不过我倒奇怪她为什么没把咱俩分开?”
耿翎冷笑道:“这就是她阴险的地方,她是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我愤愤道:“这个老婊。子”
耿翎道:“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东西全在咱们手上,看来武婴他们的意思是实在不行让咱俩先跑。”
“那你的意思呢?”
“出卖兄弟的事儿不能干,咱俩要是跑了他们也没好日子过,趁离秋后还有一段时间,你我总得找机会想办法联络上他们才行,我答应过他们要一个不少地逃出去”
耿翎振奋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嘘,看守来了。”
……
吃过了晚饭,看守押着我们回牢房睡觉,等她把门插上以后,我发现这间囚室里十几个人都眉目不善地看着我和耿翎,我们两个站在当地,他们呈半包围趋势把我们围在当中,从阵势上看,这些人以前就是一起的,显然受过什么人的唆使,对我和耿翎充满敌意。男监营里有1000多号犯人,分成三个区,这里头的人我几乎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们什么底细,耿翎单手握拳,怒目横眉,我们双方对峙了十几分钟谁也没有先开口。我在耿翎耳边低语:“要打起来,你能对付几个?”耿翎小声道:“十个以上没问题,你呢?”
“……废话,你打剩下的还不都得我来解决?”我粗略数了一下对方大概有十六七个人,真要都拼命,我是绝对没把握干倒六七个的。
过了半天,还是没人说话,对方不主动挑衅,可也绝不友好,似乎对我们三分忌惮之外还有七分忌讳……
我见这样下去终非了局,向前一大步,沉声道:“老子没时间跟你们耗了,有不服的就站出来,要是背后使坏或者收了司营老*子的好处想给老子打小报告别怪老子对他不客气”我目光凌厉地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这些人凑在一起还像那么回事,可是被我这么一个一个瞪过去,又全都变得躲躲闪闪的。
“好,那这里以后就我说了算”我深知在监狱这种地方是没有民主可讲的,要么低声下气地混日子,要么就得震服四方,我和耿翎目前的情况只能是夹缝里求生存,除了杀出一条血路根本没别的选择。
这些家伙既没有表示顺从,也没人敢公然反抗,被我一咋呼全都散了架子各干各的去了,有的躺在被子里发呆,有的抠抠这挠挠那,还有的自顾自地聊天去了。
耿翎无语道:“这什么情况?”
我碰上这么伙滚刀肉也无可奈何,摊手道:“这就算摆平了吧?”
耿翎一拉我:“今晚怎么睡?”
我莫名其妙道:“什么怎么睡?”
耿翎道:“这帮家伙现在不发作,等咱俩睡着了下毒手怎么办?你道司营老*子把咱们安排在这没有她的用心吗?他们不用干别的,全摞在咱俩身上咱就完了。”
我一听大有道理,不禁发毛道:“那你说怎么办?”
“没办法,轮流睡吧,你先上床,我打地铺监视着他们。”
我一听也只能这么办,于是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其他人自觉地让开一片地方,但可想而知,在这种环境下属实难以入睡,我躺了一会看看耿翎,他是既不敢睡着又不敢练功,在那脑袋一点一点地犯昏沉。
我干脆跳下床来到他身边,耿翎一激灵:“谁?”
我没好气地说:“我,我睡不着,还是你去睡吧。”
耿翎苦笑道:“我上去肯定也睡不着。”
我攥拳道:“你我还能有个照应,咱那些兄弟今天晚上更苦了。”
耿翎咬牙切齿道:“觉也不能踏实睡一个,再过些日子咱自己就废了”
我赌气道:“要我说,咱拣日不如撞日,干脆就现在跑球了算了,咱俩先出了这个门,然后挨个找见武婴他们,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跟老*子干一场”
耿翎眼睛一亮道:“他**的,那就干”
“真的?”
“你先试试齐小环给我磨的钥匙能不能用。”
开始我还是只是说说而已,经过这么一琢磨发现现在跑和以后跑还真就没什么区别,总之手头上的东西就这些,与其犹豫不定等老*子暗算还不如豁出去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