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山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世事,看懂了各式各样的人际交往,清楚每个人都在自私,更清楚个人的生存、感受和利益大于一切的道理。
更何况,用幺儿的一切来为柳亚东的愚蠢买单,他绝不同意,也根本不会那样做,他在这一点上跟苏江北的想法相同。
“多注意安全,没事别乱跑,身边多带几个人。”
“我知道,伯伯,小渝去哪儿了?”
“我哪里晓得,我还想找你要人呢!”
“伯伯,对不起,是我让小渝失望了。”
“你是让她很失望,但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车子启动后,沈重山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聊了一会儿,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之后,他又拨打女儿沈渝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不由地发起牢骚:“这个傻孩子,不告诉你,还不是为了做戏做全套,闹撒子脾气嘛!”
沈渝走了。
辞职当天,她就骑着那辆哈雷摩托离开了重庆。
去了哪里?
苏江北问了个遍,没人晓得。
就像当年的夏澜,音讯全无。
无奈,苏江北只能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希望等沈渝回来后,能把一个更好的云端控股还给沈渝。
如果能得到沈渝的原谅最好。
不能原谅,也只能是他离开。
周末,苏江北去了一趟崇福镇。
因为麦朵一直在那里等他。
他要给麦朵的这份等待做出一个交代。
正午,冬日暖阳照进老街。
街面上,没有大都市里的那种摩肩接踵的拥挤、也没有嘈杂纷乱的广告宣传,只有三两声带着地方口音的吆喝、以及若隐若现的闲聊声、剩下的就是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
苏家老宅的大门口,麦朵正坐在高门槛上晒太阳。
她换了发型。
长卷发梳成两条不长不短的辫子。
辫稍扎着花绳的辫梢搭在胸前。
她也改了穿戴。
脖子上围了一条羊绒格子围巾,身上穿了一件对襟大花袄,长得过了屁股,此刻坐在门槛上,穿着牛仔裤的双腿几乎都缩进了大花袄里,只留一双粽色的高腰登山鞋露在外边。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麦朵朵低着头,单手拨弄着手机。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停地往嘴里送着刚炒出来的瓜子,瓜子皮就堆在脚边,像一座小山。
偶尔也会抬头,跟路过的邻里打个招呼,扯上几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