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玄从宽大的衣袖里面拿出纯白色的玉制酒壶。
“啵”的一声顶开酒塞。
酒壶递到慕绫烟面前,温声问:“上好的梅子酒,阿烟尝一口么?”
慕绫烟双手环胸,抬眸凝视片刻,直到鹤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才接过酒壶饮了一口。
“阿烟,味道如何?”
不等慕绫烟回答,他自顾自道:“绝刹城的梅子酒,兼具果香的绵软清香,以及蒸馏酒的浓烈放肆,两种极致风情交融,令人小酌一杯便沉醉不已。
诗情画意的眼眸望向慕绫烟清澈的眼瞳,缓缓道:“就同阿烟一般,琥珀色的瞳仁时而清澈动人,时而坚定矜贵,所以才让我越陷越深。”
“酒不错!”
慕绫烟把酒壶塞给他。
“胡吹夸大甜言蜜语就不必了,本尊说过不吃这一套,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明日还有事。”
她转身欲走,他连忙伸手挽留。
仍旧是两指轻松圈住她的手腕。
慕绫烟回首,先是低头看到他两根手指就能轻松圈住的手腕。
再抬头,就看到他向来沉寂无波,深邃冷漠的黑眸,盛着细碎的哀求。
她便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气氛静默许久许久,男子鼓足勇气道。
“阿烟,我有话同你说,当初拉你进来的目的不纯是我大错特错,是我执念恨意太深,前世昆山和我都毁于你手,我虽知这是话本,但对我而言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亲人,我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是你一笔一笔写出来的,你知道我的性格,固执偏执视无忧峰和昆山有多重要,你都明白的。”
慕绫烟心道,明白,她当然明白。
鹤玄低头,面色痛苦,声线已经有些颤抖,“论剑台那日后,我一直在想当初我拉你进来真的单纯为了复仇吗……”
松开她的手腕,眼睫遮住眸中情绪,语调动容道:“后来在蛊门,我浑身血液重换,每日重复着死亡复活,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当初拉你进来,其实更多的是,我想看看,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创造出这样一个我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
“后来发生种种,我追悔莫及,不敢奢望你可以原谅我,只求你恨我少一些。”
“更加不敢奢求你爱上我,只是想求你不要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可以么?阿烟。。。。。”
慕绫烟的心不停地下坠,心脏的失重感一时间让她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鹤玄,即便满头银发,即便浑身毒血,仍旧无法阻挡其芝兰玉树,皎若皓月的气质。
可他现在却这么卑微。
卑微到她不原谅他不接纳他都可以,只要恨他少一些,只要能让他看到她。
他就什么都不求……
慕绫烟心里很复杂,更痛苦的是她不知道自已此时的想法,就像是缠绕在一处的枯藤,解不开亦挣不脱。
只能眼睁睁的被藤蔓捆绑着,做不出任何多余的一点反应。
她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