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衙役一到城门口,见到正要入城的王家老太太这一行人,其中一衙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边看还边一脸琢磨的表情。
边上之人推了推他,“看什么呢,走呀”
“不对,好像在哪见过,谁呢,想不起来,哦哦,是他们,来呀,快来人哪,把他们抓起来”
一众顺兵不知出了何事,忙各抄家伙在手,目光停留在王母等四人身上。
这喊话的衙役是原来就在县衙里做事的人,芸娘等四人存在县衙里住过一晚,他见过,刚开始没想起来,细看之下,还真是。
王老太太不知出了何事,但这场面肯定没有好事,四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
“动手呀,穿蓝色衣服那个,她是王状元的老娘,那后面年轻些的是他相好,县太爷有令,凡捉到王家老太太,赏银百两,快”
这话一出,众兵丁先是一惊,扭头又是一喜,天下掉下个金元宝呀。
衙役的话芸娘四人都听到了,吓得掉头就跑,身后五六个顺兵呼啦啦就追了上去。
可这四人,腿脚哪有这些兵好,惊慌之下刚跑出十来丈远,就被后面的人追上了,也许是认为这样不太好玩,众顺兵并没有动手,只是在王母等人身后哈哈笑着,“跑呀,跑呀,你就是那姓王的老娘哪,你儿子不是挺厉害的嘛,害死了我那么多的兄弟,怎么他不来救你呀,哦,他跑了,被我们打跑了,哈哈”
王母等四人跑得是跌跌撞撞,而身后的顺兵就像影子一样,步步紧逼,一路冷嘲热讽。
一转眼,已经追出了一里多地,前面就是那片先前四人藏身的小树林,顺军觉得玩够了,便加了脚步,冲到四人前面,手一横,其中一人哈哈一笑,百两银子的赏银可是一大笔钱,“往哪跑”。
“你们想干什么?”芸娘爹是这四人中唯一的男人,他将三个女人拦在身后,将他认为最狠一面露了出来,这辈子他还是头一回敢和兵大爷这样说话。
“滚一边去”一个顺兵抬脚就在芸娘爹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芸娘惊叫着忙去扶他爹,“爹,你怎么样”
但很快芸娘的手就被人拉住,随即往地上一扔,芸娘重重地摔在地上。
“哈哈,状元郎的相好,我倒要见识见识,哟,长得还挺齐整的”说着这名兵士就要动手去摸芸娘的脸。
“畜生,我和你拼了”芸娘爹一见女儿要被人轻薄,也豁出去了,到底是苦力的出身,虽然上了些年纪,力气倒还有一把,只见他忍着肚子上的疼,一跃而起,将那名顺兵扑倒,两人撕打一起,其他兵见状也一涌而上。
吓得三个女人大声叫着,这一叫不要紧,却把个刚刚跑到树林另一边的李定国给引了过来。
一顿拳打脚踢枪头砸,芸娘爹已经奄奄一息了,几个兵仍不解气,又狠踩了几脚,然后又一把将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芸娘难扯了起来,骂道,“你个老东西,告诉你,现在这是大顺的天下,什么王状元李状元,狗屁不是”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还不等几个顺兵回头,两名顺兵已经被猛烈撞击而来的快马给撞飞好几丈,当场骨断筋拆,吐血而死,那拉着芸娘的顺兵的脖子处鲜血正泊泊地往外涌。
只见李定国手持滴着血的短剑,骑在马上,短剑一指剩余的三名顺兵,咬着牙道,“谁敢侮辱王状元,谁就得死”说着又一夹马肚,朝三人冲了过去。
三个顺兵也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反应也算快,就地一滚,躲开了,李定国手拿短刃,和长枪兵对阵,又是一对三,很难占到便宜,一寸短一寸险,得贴上去纠缠在一起才有胜算。
李定国翻身下马,三顺兵见状,一齐挺枪刺了过来。
啊!一声惨叫,李定国一缩身,躲过三把长枪,蹲在地上,手上短剑扎进一顺兵的小腹,横向一拉,各种零碎倾泄而出,负痛的顺兵惨叫着扑倒在李定国身上。
另两人大惊失色,见势不妙,忙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芸娘等人,大概是想捉个人来当人质,芸娘离得最近,他们转身就去抓。
芸娘吓得转身就跑,正趴在芸娘爹的尸体上大哭的芸娘的娘护女心切,快步冲过来,死死的拉住一个顺兵,却没想到一把长枪从她胸前钻了出来,血溅了芸娘一身。
“娘!”芸娘惨叫一声,晕倒在王母的怀里。
“芸娘”王母扶着芸娘倒在地上。
王老太太忙将芸娘挡在身后,“你们这群强盗”
李定国这时也摆脱顺兵的尸体,快速爬了起来,几步就窜到了一名顺兵的身后,左手反扣其面门,右手短剑在他脖子上一拉,血涌如泉,吓得另一人脸色惨白拔腿就跑,没跑出几丈远,李定国随手捡起地上的长枪,朝他掷了过去。
啊!连人带枪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城门口的顺军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六名顺军已经全数倒毙,这才恍然,连同城头上的,几十人一齐怪叫着,朝这边冲了过来。
李定国听到王母刚喊芸娘,忙跑过来问,“她是芸娘?那你认识王状元吗?”
“我是他娘”
“老夫人,走,快跟我走,我是王将军派来接你们的”背起晕迷不醒的芸娘,拉上王老太太,三人消失在怀宁城外的深草丛里。
赶过来找了一圈寻而无果的顺兵,一气之下,将死绝多时的芸娘父母的尸体砍成了肉泥。
半个时辰后,得知消息的杜明和守城官命令全城顺军出城搜捕,但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