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老父亲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补办婚礼,瞿时砚微微撩了下眉梢。
他倒要看看,父亲准备怎么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来回答这个问题。
双臂抱怀,瞿时砚等着看父亲的好戏。
结果那双含笑的眸子却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那眼神,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的人毛骨悚然。
瞿时砚的心底瞬时浮上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老父亲接下来的话,字字句句都在埋怨他。
他说:“这场婚姻本该在二十年前,就应该举行的。”
“奈何当时我太太怀了瞿时砚,婚礼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不小心就拖到了现在。”
不小心?
瞿时砚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明明是他这个做丈夫的不称职,居然还给他这个当儿子的头上泼脏水。
摊上这样的父亲,他也真是倒了八十辈子的血霉了。
小时候因为各种事情替他背黑锅也就罢了,如今婚礼这么大的事情也往他身上推,也真是没谁了。
瞿时砚冷脸,想当场走人的心都有了。
更让她恼火的是,他都已经这样了,站在他身旁的小丫头居然咯咯咯的直乐。
瞿时砚眉头紧蹙,转头看她,“有什么好笑的?”
聂允安已经很努力的在憋了,可就是憋不住怎么办?
看他面色阴沉,不得不动手捂嘴,“不笑了,不笑了。”
台上气势洪亮的声音还在继续,“如今孩子也大了,我们也有了空闲时间,所以就想着给我太太一个惊喜。”
“刚好,今天也是我太太的生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呢?”
说这话时,瞿鹤川转头看向身侧的人,目光难掩浓浓爱意。
那是一种干净的,纯粹的,不夹杂任何一丁点杂质的,满是疼惜和深爱的目光。
纪姌在上台之前哭了一鼻子,如今站在台上,听着他这些并不算多么感人的告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有些忍不住了。
尤其当对上瞿鹤川深情款款的目光,亦如看到二十年前的那个他。
俩人之间的回忆犹如流水,一桩桩,一幕幕从她脑海中涌动而过。
开口时更是几度哽咽,“当然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对我来说,婚礼不婚礼的压根不重要。”
“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的一直生活下去,对我来说就已经算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但今天站在这里,我还是想要谢谢我的丈夫。”
“谢谢他这些年来对我的包容和呵护,谢谢他不断的容忍和退让,谢谢他的帮助和教导···”
“他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从他身上我既学到了亲密关系的相处,还学习到了许多做人做事的方法。”
“亦师亦友亦爱人,或许就是这种吧。”
瞿鹤川一直都是一个息怒不行于色的人,可当听完老婆这番话,不禁红了眼眶。
紧紧将她拥入了怀中,“宝宝,明明是应该我谢谢你的······”
这一幕实属感人,台下宾客羡慕的同时,有人也跟着偷偷地摸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