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酒酒面上不显,可倘若大仙姬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行为,她也是可以抬手击杀的。
“灏古此生,斩杀魔族无数,少年时,也曾经鲜衣怒马,替人族的保的一方平安。”
池酒酒静默,只等她说完。
大仙姬轻轻垂首,再抬头时,满目释然笑意。
终究是那个绮丽到几百年间,都让人族顶尖修士们念念不忘的面容。
这样一个苍茫如月圆银辉的笑意,漂亮到池酒酒心软。
池酒酒掐了掐自已的掌心,镇静的看着面前很少笑的女人。
大仙姬迈出一步,“今日,他还是死在我的手上吧。”
“我钟家骁勇,上下修士,屠戮魔族,保全人族,本来就是不可推辞的责任。”
这话不是大仙姬说说而已。
灏古天道之下第一人的名头,他半步金仙的福泽,都是当年累积下来的。
“他没有死在阿燃的手中,已经是上天对阿燃的眷顾。”
“能让我来结束,也是我能给的最后的赎罪。”
一声剑鸣。
是沉渊。
沉渊是即墨燃在得到应选弯刀之前,就握在手中的长剑。
大仙姬自囚于大椿,自那之后,她手里的神兵利刃也销声匿迹了。
当年那令人族神驰的女人,只是握剑,就能让人想起南境如席大的雪花,刀子一样的冷风,刺脑的血腥味。
她双手比作剑指,轻轻抚摸过沉渊的剑身。
“如此,你来送我一程。”
“能抵消魔族魂灵的,只有仙族魂灵。”
大仙姬举剑自戕之时,殷红的血比大椿树的叶子还要刺目。
仙灵溃散之时,吞噬去灏古身上的魔气,也断绝了灏古,断绝了他当年人族英豪,如今被魔族侵占的悲剧。
如此……
池酒酒轻轻呼吸,如此,也是灏古自已愿意看到吧。
倘若生命最后,癫狂的灏古能有最后的良知的话。
大仙姬出手,不管何等目的。
总归免了池酒酒杀死人族昔日的英雄,她本来就被天道厌弃,如今怕是更要被天道恨死了。
另外,灏古的身份,不管是即墨燃杀了他,或者是池酒酒下最后的手,于理无碍,可对碎嘴来说,就不一样了。
又是两个化神的仙灵逸散在这天仙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