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全是你的错……”
老村长叹了口气,乌石城没有讲理的地方,全都不把他们当人看,这该如何生存下去?沉声说道:“最迟明天官府就会派人捉拿我们……”
“是想拼一把,还是束手就擒,大家有什么想法?”
刘一寿一愣,看着老村长道:“我听村长的……”其他人也点头表示同意,大齐虽说日落西山了,但威慑还在,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那就放手拼一把……”
老村长淡淡说道:“如今官府不作为,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好,我们都听村长的……”
众人附和。
老村长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实在拼不过,大不了远走他乡成为流民。如今大齐正是多事之秋,天大地大还怕没有容身之地?可一旦被抓进大牢,就是不死也要脱成皮。
“抓紧时间回去,把事儿告诉大家,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老村长吩咐道。
半个时辰后,五石村几十户人全都在祠堂集合。众人沉默,气氛很压抑。
达叔第一个站出来,大声说道:“干脆,咱们大家一起离开村子,老子就不信了,日子还能比现在难熬,还能饿死不成……”
“胡闹……”
老村长呵斥起来,犯事的是他们几个,和大家没关系,没必要连累众人跟着受苦。随即朝着众人拱手道:“是老夫无能,从今以后由达叔成为村长……”
“老匹夫,你想我被人戳脊梁骨?”
达叔一脸的埋怨神色,道:“就许你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大事,我们就不能?”
老村长苦笑起来,这能是啥大事?再说全村的老弱妇孺怎么办?总不能跟着他们一起逃亡吧?全村迁移,也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放心,村里有我在,会照顾好大家的……”
达叔一脸慎重的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
老村长点点头看着大家说道:“希望通过我们这次的反抗,能够给村子争取减轻赋税……”他很清楚,朝廷要的是稳定,只有把事情闹大才有谈判的资格。但要把事情闹大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老村长才一直不愿意走这步。事到如今,他也没了顾忌。毕竟,情况还能比现在更差?
群人里,十来人和家人告别。刘一寿看着张倩,轻声说道:“等我回来,照顾好两个老人家……”
张倩轻点头,抿着嘴说道:“万事小心,家里一切有我……”
“如果万一我回不……”
刘一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倩打断,肯定的说道:“没有万一,哥一定能回来……”
夜色黝黑,寒风刺骨。老村长领着十来人向村子外的群山走去。最理想的地方是罗峰山,不但人迹罕至树木还更加茂盛。一旦藏进去,没有几万人搜山,别想把人找出来。但老村长的目的不只是躲避,还要把事情闹大争取给村子减免赋税。虽说是寒冬腊月山林中更冷,但大家都是猎户出身,还怕不能过夜?
“大家可想好了,事已至此谁也不知道今后会如何……”
老村长最后一次问众人,道:“如果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刘一寿一笑,说道:“老村长,你是不是想我被老娘赶出去?”
官府如何众人不知道,普通人连衙门都进不去,又怎么会知道官府的态度。但看村保平时对大家的态度就知道了,要说心里没气是假的。闹腾一下出一出心里的恶气也好,所以老村长一行人的举动大家都支持。
第二天临近中午,邹平川提着穿云雀来到县衙。早点来也是白来,因为他也不知道知县晚上会在什么地方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