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赵姬说完,庆帝就放下了姜鸭汤,脸上多了几分严肃:“今日,寻本王来,是不是要让那余家养女进宫?”
赵姬抚过眼角的泪痕,点头道:“这世间,最知臣妾心的便只有陛下了。”
庆帝没说话,只是淡着眸子,捧起了碗,又添了菜。
赵姬小心翼翼的看过庆帝的神情,吸了吸鼻子,就掩了哭声。
入宫多年,她最知道庆帝的心,何时撒泼,何时卖乖,她能精准拿捏。
显然,庆帝刚才的举动,多半是不想听见她的哭声。
她拿帕子,擦过脸上挤出来的两滴泪,在庆帝不发话前,她不能再发出声音,以免惹怒天颜。
庆帝在喝过一碗汤后,幽幽道:“余家女,可入宫,但是配不上主位,更不能担任未来国母。”
赵姬用银筷添了一口菜给庆帝,轻声细语道:“陛下爱子,自然为咱们弦儿考虑周全。”
余愿的出身确实不能堪重任,赵姬心里明白,太子妃一位,庆帝早就有了考量,关乎朝堂社稷,赵姬是插不上手的。但能让余愿进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赶忙倒了杯酒,起身跪拜:“多谢陛下,念着我和余卫氏姐妹一场,成全了臣妾的心意。”
庆帝叹气,一双宽厚的手掌扶过赵姬:“好了好了,坐下吃饭,让那余家女入宫后,也好给皇家添子添福,日后少不了厚待她。”
赵姬脸呈娇羞状,擦干了眼角的泪痕,又为庆帝斟酒。
几日后,朝堂之上,四皇子司策携同家眷,被贬去了封地。一张圣旨,司弦正式成为春桐太子,入住东宫。
皇榜贴在春桐的大街小巷处,还命人告知各个臣子府宅。
太子定了,太子妃一事,庆帝却迟迟没有下旨,这让好多大臣心中不安,都眼巴巴的盼着终有一日圣旨能落入自家。
可盼来盼去,却被余府等到了一旨入宫。
余沐冉跪在地上周身隐隐颤抖,眼神错愕。
“余家姑姑,还不接旨?”公公拿过圣旨道。
余沐冉迟疑了片刻才将双手伸了过去。
余愿刚不在,她飞身回来时,正好赶上公公宣旨,她险些一个不稳,从房上掉下来。
云嬷嬷见余沐冉脸色铁青,只好对着公公憨笑,递上了几锭银子:“我家姑姑是高兴坏了,公公莫笑。”
公公也是个有眼力的,这诏上只让入东宫为妃,并未写明是太子妃还是侧妃。
公公收起银子,揣入袖中,笑道:“宫内钦天监会选良辰吉日,姑娘还会留府一段时间,也再好好孝敬孝敬姑姑吧。”
云嬷嬷应着,转身就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的将公公送出府外。
曾风眠一见人走了,立刻搀起余沐冉。
身体被一拽,她才回了神:“风眠,这可怎么好?一入宫门,愿儿这一生可怎么办?”
曾风眠也皱起眉:“旁的女子,都巴不得入宫为妃,可愿儿就是个脱缰的马驹,任凭那高墙大院根本栓不住她。”
话音刚落,余愿便从房上一跃而下,嘴里还谩骂着:“好个司弦,竟为了报复我,把我招进宫,姑姑别愁,我去找他。”
余沐冉眼色一变,便和曾风眠的视线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