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明明站在他眼前,却仿若透明。
她明明照顾过他三年,为他学会了刺绣,为他甘愿放低身位,听见他说过要娶自已为妻,相伴余生。
可终究是大梦一场空。
如今,她的身子骨已经烂在泥泞中,越陷越深。
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不心疼。
就算看见了,他也不会在乎。
他心里从未有过她。
她将宋玉软禁起来。
一开始,她魔性发作,会恶狠狠地啃咬男子结实的肩膀,想要去蹭他宽阔的胸膛。
每当这时,身下那人依旧眼神清明,一眨不眨地直视自已。
毫无半分情欲。
那道眼神分外伤人,直叫白兰好几次回想起佛堂那晚,匆忙穿好了衣物后便离开。
在他面前,自已好像永远都低人一等。
后来,她的魔怔越来越严重。
甚至到了需要吸食人灵魄的境地。
那是白兰第一次伤害无辜百姓。
当魔怔结束后,回过神来时的她的手都在颤抖。
她无法控制自已体内乱撞的灵力了。
待她回来,浑身无力地瘫在床上那刻,宋玉轻飘飘地投来视线。
注视到她浑身被血浸透的衣衫,男子眸光微顿。
不知何时起,白兰开始越来越嗜睡,早出晚归。
从一开始的只穿纯白衣裙到现在的只穿一身黑,眉眼间终日有忧思萦绕。
她明明还站在那里,却仿佛与自已记忆中的人相差甚远。
“白兰。”宋玉喉结滚动了下。
听到宋玉唤自已名字,白兰惊愕看了过来。
宋玉敛起寡淡的眉眼,低沉道:“算了吧。”
“别再作践自已。”
白兰忽就嘲讽地笑了,“宋玉。”
“你当初来招惹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想过?”
烛影摇晃,屋内陷入沉寂。
宋玉沉默了片刻,冷声道:“是我负你。”
那是宋玉第一次看见白兰决绝的身影。
白兰放走了他,一个人回到那时候初见少年的湖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