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枭一夜无梦,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
他刚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脑袋有些沉,稍稍偏过头便看见一块熟透了的红薯从自已额头上掉了下来。
他从桑晚柠怀里探出头来。
这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还没醒,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容枭安静盯着她看了一阵,又鬼使神差地靠近了一些。
距离刚拉近那么一些,脉络瞬间又舒畅了不少。
容枭眨了眨眼,将小脑袋搁置在少女的胸口,听着她心跳的声音,眼睫微眨。
他居然不觉得这心跳声嘈杂,而是感到无比的安心。
桑晚柠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喉间溢出刚睡醒时的小奶音,一手将小男孩推远,“干嘛老扒拉我?”
小男孩没说话,清凌凌的眉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桑晚柠:“小小年纪竟就会馋人家身子,真下流。”
“……”
桑晚柠梳洗过后走出屋内,诧异地发现院内的桃树竟然都一夜之间枯萎了。
遍地皆是桃花瓣,风轻轻一拂便散得七零八落。
桑晚柠指尖接住一片风掀起的桃花瓣,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漫山遍野的桃花林,喃喃道:“山下的桃花竟然都谢了。”
身后传来小男孩幽幽的嗓音,“破花而已,谢就谢了。”
几棵破树而已,就算是树妖落在他眼里连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容枭始终觉得,这世界强者为生,优胜劣汰,弱者就应该走向灭亡。
于是他脑袋顶多了个包。
见这小男孩头顶红包,满脸不服气地瞪自已,桑晚柠也不甘示弱地看过去,“这几棵桃树的年轮很深厚,应有好几百年了。”
“一夜之间突然枯萎,属实不太正常。”
桑晚柠端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你说那魔头会不会是昨夜发起疯来啃树皮了?”
容枭:?
“啊啊啊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在客栈里落下,走廊上众人纷纷赶了过来。
苏晴雨扶起那名脸色煞白的女修,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大师姐……”那名女修哆嗦着,伸手指向室内的床榻,“死……死人了!”
闻言,桑晚柠跟着苏晴雨一齐踏入屋内,才刚迈进,鼻尖就立即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床榻上到处都是血污,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靠着被褥,她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只剩下一具空壳。
直面如此惨烈的场景,在场许多人都忍不住干呕一声,就连苏晴雨都没忍住皱眉。
桑晚柠低下头来,望着脚下的几片桃花花瓣,若有所思。
男孩站在她身边,一张幼态的小脸蛋冷若冰霜,淡若清水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怎么不怕?”
看着这小奶包软萌萌注视自已的模样,桑晚柠微怔,继而压低了音量,“拜托,我可是从魔仙堡来的。”
“魔仙堡你知道吗?”
桑晚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是人家夫君的老家啦。”
容枭:?
桑晚柠:“听过一句话没?”
小男孩注视着她,没说话。
桑晚柠:“从前有个魔仙堡,有个魔头不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