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使,我们失去了阿卡德的消息,这可怎么办?”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小少年面前,颤声问道。
“怎么办?哼,再去给我查,看是谁带走了他,让北洲人给我带回来!否则你告诉他们,小心他们的小命!”
“是!”
小少年端坐在黑气缭绕的昙花座上,精致的面庞仿若精致捏成,一想到在那景呈界被那该死的女人一剑穿心,哪怕不是真人,哪怕那副枯老的身体实力不及他原本的三分之一,他还是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撕碎喂他的招魂幡!
再一想到自已竟然顶着那副容貌出现,心中的怒意不断翻涌,怒火燃烧着心智,看到一旁瑟缩的貌美仆人,手掌一吸,细嫩的脖颈掐在手里,清亮的少年音此时如同恶魔般低语:“怎么,害怕我,嗯?说实话!”
貌美仆人被她拎着脖颈,细嫩的皮肤渐渐淤青,声音颤抖到不受控制:“奴,奴没有,您消消气咳咳。”
眼看一张如花面容变得青紫,艾尔温手上一松,到底是舍不得这副他费了大半心血养出的脸。
重获呼吸的婕娜跪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这位大人对一切美的事物有太多的要求,她不能惹了他的忌讳,否则就会变成亡魂一员,她昔日的好姐妹如今就是招魂幡上的一只恶鬼。
“多谢大人咳咳。”声音是故意掐着的柔弱女音。
“去把伤处理好,你这副宽大的骨架要是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就不用要了,从此便和亡灵作伴!”
“是,大人,婕娜谨记。”说完就悄悄退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的身高现在是一米九左右,在莫蒂界已经属于非常娇小,但艾尔温大人还是不满意,要她再将骨架缩小,上次为了从两米多缩小到现在这样,她泡的药浴差点没去掉半条命,如今还要……可也没有办法,大人的命令她不听会比死还痛苦。
莫蒂界的审美就是越高大越健壮就越受欢迎,可大人偏偏觉得这样粗鲁蠢大,喜欢娇小柔弱的,不仅自已变成如今那副模样,还要求身边人也变成这样,为此,不知多少人死在了药浴里,好在她命大挺了过来。
艾尔温摩挲着手上透亮的血红玉石,想起这次去景呈界抓阿卡德遇到的人,不禁喟叹一声,虽然那里的人性子暴躁,但是人却长在了他审美上,特别是那个一开始遇见的女修,不仅样貌一等的精致漂亮,就连气质也是干净灵气十足,他一看便想将她放在自已的大殿内妆点,还有那个捅穿了他的女修,实力高不少,却是个火辣的脾气,抽去生魂摆在殿内,也是一番风景。
——
“师兄,灵灵怎么还没醒?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有这两个一点醒的征兆都没有。”济霄尊者活了那么多年,也还是忍不住这急性子。
“你急什么,都检查过了,身体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神魂,我看过了要再过段时间等他们神魂彻底平复下来才会醒,而且这说不定是件好事,在筑基期便能提前体验魂劫,也许对他们而言是件好事,若是能挺过此关,往后的路会更加好走。”
“可……”济霄尊者纠结道:“可她们到底才刚刚筑基,灵灵如今才不过二十四岁。”
“越小经历这些事情越好,越小,神魂越纯净,心思少些过得也容易些。”掌门感叹道,他是元婴期才经历的魂劫,差点就迷失在魂劫里再也出不来。
“但愿吧。”济霄尊者担忧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林扶风,现如今也只能这样,别无他法,魂劫不能轻易唤醒,否则轻则神魂重伤,重则丢命,哪一个结果都不是能被接受的。
掌门没有太过于担心,修炼一途,不进则退,一推便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如今他们虽然遭了一场劫难,但是能在筑基遇上魂劫谁又能说不是一场幸事?要是这关过不了,那也是命该如此,天道不允。
不过,就他看来,这三个孩子没问题,这是他作为一宗掌门对门下弟子的信任。中路大赛他每一刻都看了,这三个都是心智坚定无比之人,魂劫应是不难过的。
不过,他还是要做些准备。
“师妹,你去一趟药宗取镇魂草,就说我说的,来日自会还回去,这储物袋你拿着到时候交给他们。”他轻咳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
“我去?可我对药宗不熟,这可以?”她可看出了他的心虚,定不是好事!
“不熟才好说话,他们不会驳你的面子,你去便是,这镇魂草是给他们用的,可以尽快稳定神魂,不过镇魂草珍贵,你拿三株就行。”
珍贵还拿三株?济霄尊者斜睨了一眼这越老越成精的师兄,还是没说话,说起来她也算是师兄带大的,如今这是她徒弟的事,那她就走这一遭。
见她出门,掌门也离开这里,身为一宗掌门,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还有那个一起晕倒的小子看样子如今也快醒了,他要问清楚情况才行,感叹一声事务真多,也不知何时才能卸下这担子,想到自已的徒弟柏封才筑基期,也不知何时才能接下他这担子,哎!要是当初早点收徒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一人挑起大梁。
再次转念一想,他这么迟收徒还不是因为他师父收了一群不省心的师弟师妹,他才对带孩子这件事心有抵触,最后实在与柏封有缘,加上这孩子品行天资都绝佳才收下他,不过他师弟多,现在倒是可以薅来用一用,总不能他这个大师兄忙着,师弟们在一旁看着,那多不成体统!
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分配任务,慢悠悠的走出去,心情明显舒畅不少。
林扶风躺在特制的冰玉镇心床上眉头紧簇,俨然进入了梦境,且这梦似乎并不美好。
在黑影中穿梭,周围凄厉的婴孩哭叫,还有许多窸窣的杂声都让林扶风头疼欲裂,她伸手捂住耳朵,却并不管用,更多的声音朝她涌来,不停的钻进她脑海中,快要把她脆弱的神经扯碎。
她好想站起来喝止,用银子将它们全都击碎还自已一片清净,但是她全身无力,只能虚弱的蹲在原处。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