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十三队的一个寡妇与本队的一个光棍要好,被人抓住后进行了一番羞辱,然后被关在生产队的小屋里进行反省。
那寡妇不堪受辱逃出去跳井自杀了。为此,十三队的妇女主任还负了没有看管好的连带责任被撤职。
这样的事千万别发生在自己的队上,她还想多干几年妇女主任呢,不图别的,最起码轻省,在队部里坐着也算出工。
妇女主任不敢迟疑,赶紧找人从地里叫来崔桂兴的父亲崔西同。她没敢对崔西同说是什么事,只是委婉地说,孩子可能摊上事儿了,村支书亲自来的,让他领着孩子到大队部去一趟。
“到底是什么事儿。你给我透点儿风,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崔西同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崔西同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不多事,更没有与大队干部打过交道。听说自己儿子摊上事儿,还是村支书亲自来的,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妇女主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支书什么也没对我说,只是让我给你送信儿。要不,赶紧找回孩子,一问不就知道了。”
二人又分头找起崔桂兴来。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崔桂兴却什么也不承认。拨愣着脑袋说:“没看见,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我的小祖宗,人家村支书亲自来叫,还能是小事儿?你好歹提示我一下,我也好有个数。不行咱就托个人儿,把事化小一些。”
崔桂兴眨眨眼睛,知道这是爹为他好,就把自己看到的对爹和妇女主任说了一遍。
“我的天,你这不是在太后头上拔头发——嫌自己命太长了嘛!连老爹也得被你连累的丢半条命!”崔西同说着,捡起身边一条树枝,照着崔桂兴没头没脸地抽起来。
妇女主任赶忙拦住:“事已出了,你把他打死也没不了。一个孩子,又不是有意的,求求支书放过他们。”
树枝被妇女主任夺走了,崔西同只好领着哭哭啼啼的崔桂兴,向大队部走去。
大队部里,大队长、民兵连长、贫协主席都来了,大家正在商量怎样处置的事宜。
“支书,孩子小,不懂事,求你放过他们。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崔西同毕恭毕敬地说。
“已经下院子偷东西了,还小?这是被我和大队妇女主任当场抓住了,要不然,大队部还不被他俩偷光了?!”王庆波气呼呼地说:
“恶人先告状,还污蔑我和妇女主任!不给他们点儿深刻教训,他们改不了!”
“我没偷东西!”崔桂兴梗起脖颈反驳。在他看来,偷东西可比看见村支书和妇女主任在一起大的多,那可是要挂着偷的东西走遍全村,这样的事情他见过。
“你个小兔崽子,还嘴硬!”崔西同上去抽了一个大嘴巴。
他知道这是村支书为了掩盖自己的丑行,把两个孩子当“贼”办了。人家是支书,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不过,这样也好,落个贼,总比看见村支书和村妇女主任的风流韵事好的多!那可是人家的脸面啊,几条性命能换得回来!
崔西同被留在大队部。崔桂兴因为反抗,不服把他定成“小偷”而大声喊叫,还企图再跑,就把他双手反捆起来,嘴里塞上了棉絮,关进了西耳屋里。
不一会儿,郑存梁的父亲郑金山也被叫来,大队干部对他说了情况,郑金山愣住了。想自己家世代忠厚,怎么这辈儿出了个“贼”,气得把郑存梁大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