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宜愤怒而绝望的蜷缩着,腹中痛得更厉害。
呼吸也越发困难,再也挣扎不动。
甚至,连诅咒发毒誓,她一定会变成厉鬼,让他们全部不得好死,都没力气了。
她只知道自己好恨,好恨……
然后,叶定宜就发现自己飘了起来,跟忽然挣脱了所有束缚似的。
她能看见每个人的表情,或惋惜、或嗤笑、或幸灾乐祸。
她也能听见她们的话,“才二十八呢,就一病没了,可真是世事无常。”
“是啊,还当夫君出息儿子孝顺,大好日子在后头,是个有大福气的,没想到命这么寻常。”
“要不说老天爷是公平的,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吧,这不就乐极生悲了?”
“也算不错了,守着她一个人过,婆婆也不管事,家里里里外外都她做主。现在没了,还办得这么风光,也该知足了……”
她还看见了双眼都肿得像核桃,憔悴不堪的郭氏和孟少茵、孟少菱。
看见了她们眼里一旦背过人,便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冷嘲。
随后,叶定宜又看到了自己的灵堂。
看到了满身素缟、形销骨立,悲痛得几乎站都站不稳了的孟少恒和孟元澈。
也听到了旁人对他们的称赞,“永宁侯就算再伉俪情深,再不舍夫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是啊,夫人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愿看到侯爷这般自苦的。”
“都知道世子至孝,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却还得活下去……”
但一转头,情深似海的孟少恒便经由郭氏院子后面一扇常年锁着的小门,到了隔壁那户人家的正房。
跟一直都住在里面的闵心柔你侬我侬起来,“柔儿你放心,等明年的这时候,我就风风光光迎娶你进门。”
“再把这些年你受的委屈,都给你十倍百倍的补回来!”
孟元澈少时也跟着来了。
亲亲热热的叫闵心柔‘娘’,母子俩就算不说话,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之间,也透着说不出的默契和温情。
等孟仲清听见父亲和哥哥的声音,也暂停念书,过来跟父母兄长一起说笑玩闹后。
整个画面便越发的其乐融融、温馨至极了。
闵心柔还亲手为叶定宜叠了许多纸元宝。
一边叠,一边跟自己的贴身妈妈嗤笑,“我怎么可能怕她?”
“她活着时都蠢到这地步,一直以为自己是风光无限说一不二的侯夫人当家主母。”
“就算真能冲破高人的法术,变成厉鬼,又能聪明厉害到哪里去不成?照样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着顿了一下,“这不是想着,她好歹为我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儿子。”
“这些年还把侯府经营得蒸蒸日上,让恒哥从无后顾之忧。所以侯府如今才能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觉得不管怎么说,还是该感谢一下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