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宜不好意思起来,“我哪有您老人家说的这么好,您夸得我脸都要红了。”
她是真觉得赧然了。
送师太她老人家瓜菜果蔬是因为……囊中羞涩,也是因为送别的怕泯然众人。
她也不是不想沾光,只是想留着好钢用到刀刃上。
何况她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狐假虎威过,这其实已经是在沾光了。
结果师太还这样夸她,待她这般亲切随和,她都要无地自容了……
净尘师太已笑道:“不错,还知道我是在夸你,不是在贬你。”
“看来也没傻到家。”
“走吧,去我的禅房里坐了,一边吃茶,一边再说吧。再站这儿说下去,腿都要酸了。”
又吩咐圆真师父,“中午多做几个菜,我要好好款待我这傻乎乎的救命恩人。”
等圆真师父笑着应声去了。
方带着叶定宜,被其他人簇拥着,回了自己的禅房。
很快小尼姑上了茶来。
净尘师太缓缓喝了几口,方问叶定宜,“上次圆真去给你送谢礼时,听说正闹得不可开交。”
“你是面子也丢了,里子也丢了。”
“之后圆真又听你的丫头说,回去后好似也不太平。”
“可有需要我帮忙的?于你来说可能很难的事,于我却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不必不好意思开口!”
净尘师太刚才夸叶定宜可不是随便说说。
于她来说,‘傻’就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其实就是变相在夸叶定宜赤忱。
说叶定宜‘入了她的眼,投了她的缘’也不是场面话。
如今这世间能让她说场面话的人,一个都没有,包括皇上她都用不着说。
当然更用不着跟叶定宜说了。
她既这样说,那就是心里真这样想。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早年在宫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过?
等到皇上登基,大权独握后。
她站得高看得远,就更能识人,更只有被人拼命阿谀讨好的份儿了。
叶定宜却没趁机向她提任何要求,要任何封赏。
也没趁机老是到她面前晃,意图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情分,放长线钓大鱼。
只冲这一点,净尘师太便越发高看她一眼。
当然用不着她开口,也愿意主动帮她了。
叶定宜没想到净尘师太还会主动关心自己的家事。
意外之余,又见她眼里都是长辈对晚辈那种善意与关心。
她心里不由更触动了。
忙摆手,“多谢师太关心,此等小事哪配您亲自过问,也暂时没有需要您帮忙的。”
“虽然现在在旁人看来,我是吃亏受累的一方,私下里日子还不定怎生难过怎生痛苦。”
“但我自己知道其实还好,我也能应付,或者说有我的理由。”
“所以,就不劳您费心了。”
师太高看她,不就是因为她没跟别人一样,给三分颜色便立马开染坊。
没仗着所谓的救命之恩,就挟恩图报,要着要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