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强光乍亮,刻在罪枷之上的符咒闪烁,罪枷立刻收缩,勒紧谢渝脖颈与手足,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一层淤青的血色。
谢渝修为被压制,四肢脱力,把掌中的丹峰长老狠狠地摔出去,长老受到重创,倒在弟子手中,面如死灰,吐血不止,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法阵之上竖起数把透明的巨剑,斩向谢渝,谢渝被束缚在阵眼正中,无法离开,只能生生承受着伤害,很快,白衣碎裂,鲜血从伤口迸出,于脚下汇成血流。
谢渝闷哼,脸上的神情越发狂暴,他愤怒地试图挣断枷锁,却无济于事,反而令罪枷越勒越紧,斩在他身上的剑影也越来越密集。
那些丹修弟子在长老获救后,却没有停下来,像是为长老复仇似的,反而继续催动法阵。
林清月不忍地移开眼睛,她正想出手阻止丹修们,施鹤光强闯进来了:
“仙宗今天不吃药了,请你们离开!”
丹修们走后,施鹤光抹着眼泪,跪在地上收拾了满地狼藉。
他想要接近谢渝,谢渝白衣已血迹斑驳,却依旧与剑阵战斗不休,他的灵气一道道地击打在四周墙壁上,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划痕,连带把施鹤光扫飞了出去。
房门再次关上。
林清月从房梁上跳下,她平举着手掌,朝谢渝一步步走近,掌心中源源不断地发出灵力,安抚般地控制着谢渝的手脚,令他不再乱动。
“仙宗,是我。”
法阵检测到谢渝停止攻击,亮光收敛,巨剑收拢回去。
林清月与谢渝面对面,与他失智的眼眸互望,她眼底有泪光,尽力展开笑容。
“谢渝,我是阿月。”
谢渝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阿月?”
林清月抬手,把他覆住脸面的长发拂到耳后,两手轻轻合住他的脸庞,与他额头抵着额头,气息交缠。
“嗯,我回来了。”
谢渝的狂乱的心跳渐渐放缓,紧紧勒着脖子那一圈像项圈似的罪枷,松弛了下来。
林清月像怕吓跑一朵蒲公英般,用最温柔的声音哄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
谢渝依旧死死地看着林清月,目光在林清月脸上来回逡巡,似是迷惑不解,又像是刻骨痴缠。
林清月手指轻轻地抚过谢渝喉结的那一圈,见上面被勒出了两指宽度的青紫。
她又轻手轻脚,把他白得像雪的衣袖往上折叠,见他漂亮的手腕上,也勒出了两道血痕。
林清月拿出药膏,从手腕开始给谢渝擦药。
谢渝不习惯别人碰他,林清月一碰到他的肌肤,他便蹙眉,小小地躲了一下。
却见少女往他伤口上轻轻一吹,“不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清月像是一个寻宝人,把从一朵跌落凡尘的高岭之花,从肮脏的灰尘捡起来,她给他扑扑,扑了又扑,把他浑身的泥土吹掉。
她给谢渝擦药,心脏一丝丝地疼,她在这一刻,无比憎恨设计出这个法阵的人。
她给他擦脖子上的伤痕的时候,指尖落在他脖颈侧的朱砂痣上,谢渝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忽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