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周看着怀梦草,怀梦草脸上还沾染了些墨迹,燕周拿手帕给她擦,怀梦草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燕周送了她一个劣等的飞行法器。
怀梦草不知好坏,很是高兴。
怀梦草喜欢飞鸟、飞剑、飞车,所有能带着她到处跑的东西,她不爱受束缚。
燕周教她使用飞行法器的时候,在空中,给她抓住了一只鸟。
鸟挣扎着要飞走,他很干脆地折断了它的双翅,扔到了怀梦草手中。
怀梦草玩了一阵,觉得无聊,拔下头上的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敷在飞鸟的翅膀上,把它放走了。
燕周带着怀梦草去游玩了一个又一个的城镇,怕她走丢,就让怀梦草拉住他的衣袖。
一条街一条街地走。
怀梦草兴高采烈地看这这个人间。
燕周继续盘算着他的计划,一人一草,各得其乐。
有一次,燕周出去出任务,他又受伤了,像他这种普通修士,对上妖邪是很容易受伤的。
燕周躲在山洞里,慢慢地挨,死不了,就回宗门,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他只是无用之物。
“哎,你在这里。”
他发着呆,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你没有跟着他们回宗门,我顺着你身上的我叶子的气味,找了你很久。你为什么躲得这么偏僻?”那一株怀梦草说。
怀梦草查看他的伤口,扯下头上的叶子,咀嚼,给他敷伤口。
燕周问:“你老这样拔下去,会不会秃?”
“你痛吗?”怀梦草答非所问。
“这么做,你就会开心吗。”万人坑的泉水旁,怀梦草又这样问。
燕周说:“会,只要卞机死了,我就会很高兴。”
怀梦草于是高兴地说:“好,那我们就去做。”
不懂得善恶,不理解善恶,怀梦草只是觉得燕周高兴,那就去做。_
“燕周,你现在高兴吗。”怀梦草问。
“高兴,高兴!我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燕周快乐地说。
怀梦草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们一人一草,算无遗策,把不可一世的卞机,直接杀掉了。
最后又差一点,就可以瞒天过海。
真的只差一点。
“阿梦!”燕周哭道。
他到了这一刻才明白,怀梦草和他交换了命格,她替他去死。
怀梦草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却非常清澈温和。
“跑,燕周。”
“快跑。”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怀梦草最后的声音。
这是他屈辱的一生中,世界上唯一一个希望他好的、期待他能活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