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我们哥几个都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是我妈妈生前最好的朋友,有什么您尽管说,我们一家只剩孩子,为人处世上都还不成熟,您就当提点晚辈,不必顾忌太多。”
朱秀芳轻笑一声。
“红梅,你还没嫁人,要是之前,我就直接跟你妈讨论这些,不过你也说了,你们家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哥是个好的,这个我知道,但是这年头,上进肯干品性没大毛病的小伙子多的是,谁家娶媳妇都要扒一层皮,你得跟我说说,你哥现在的条件。”
余红梅知道朱秀芳问的是什么,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秀芳姨,我家房子你看过,现在是六间房,我爸在世的时候计划着等哥哥们结婚,后院的空地还要照样子再盖六间房,十二间房分四份,三个兄弟一家三间房,另外三间,是我爸妈的,他们想着我们姐妹四个啥时候回来都能有个敞亮的地方住。”
朱秀芳知道余家的打算,余家宅基地大,是所有人都知道且眼馋的存在。
“盖房子可不容易。”
余红梅深以为然。
“是啊,不过我跟哥哥们商量了,还是准备按照爸爸妈妈的想法来,我爸妈去了,留的抚恤金,拿出一千块钱盖房子,另外还剩的钱,我们姊妹七个分,两位哥哥的都给他们了,弟弟妹妹那份在我手里,等我出嫁了,拿走我那份,剩下的就会给二妹妹保管,二妹妹出嫁了也是拿走她那份,剩下的给三妹妹保管,两位哥哥都可以监督。”
朱秀芳心里一咯噔。
“这怎么能行?哪有姐妹分家产的道理?”
余红梅笑容冷淡几分。
“这是我妈妈临走时候交代的,老院长和李大夫他们都是见证人。”
朱秀芳一噎。
“那林家的彩礼怎么说?”
余红梅歪歪脑袋。
“彩礼自然是谁结婚就从谁的份额里面出,我哥有工作有工资,虽然还是临时的,不过他手上有技术,转正也就是等下一次考核的事儿。”
朱秀芳笑容更加勉强。
“那我跟林家说说,不早了,等下工会领导班子还要开会,我就不留你了。”
余红梅知进退的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余红梅走的很慢。
平心而论,余红军条件不能再好了。
男人有工作还有积蓄,上头没有公婆管束,进门就当家,又有独门独院三间住房,城市人口密集,住房紧张,筒子楼里都是摞起来睡的,可是谁让人心不足呢!
走到供销社旁边的街道,看见有人手里拎着纸包,余红梅才想起来答应余红兰的桃酥和芝麻糖,赶紧转身往回走。
那丫头病了一回,话更少,人也更呆,但是余红梅能看出来,病一场长一长,那小丫头心里有成算着呢!
供销社里暖烘烘的,买东西都要排队,余红梅一边排队一边想事儿。
排在前面的能看出来是一对母女,女儿娇憨的紧,一看就是家里宠爱长大的。
“妈你还有多少点心票?我要吃蜜三刀。”
“你可省着点吧,上个月没到月中点心票就给你用完了,你嫂子那脸色……”
“我吃我爸妈的东西,凭啥要看她一个外姓人脸色,我哥都没说我,就她管得宽,我就要吃,戳断她的肺管子拉倒!”
“说啥呢?那是你哥的媳妇,结了婚,人家就是一家人,等你嫂子生了,那更是啥都要紧着小的,你哥再孝顺,我跟你爸都要让道!你可别给我惹是生非,因为一块点心一尺布料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
余红梅站在后头听着,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