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头来,话却是一句都没有算数过,就这么走了,还远走到了南洋,又跨了海,到了英国,一去九年。
这些,她打算忘却的事,是一件也都忘不了。
稍稍离开了顾承璟的怀抱。
白舒童眼里茫茫然地,咬了唇,起伏了呼吸,坦白而说,“我是吴家逃婚的四姨太太,白家不要的女儿,从到南京开始,就谎话连连,怎么算数呢。更到了云南,我。。。。。。我更成了一个杀人凶手,怎么算。”
剥她一层皮,她不怕。
但是,涉及得又远远不止她一个人。
往事已过,可说起来,还是刮心,更是跨不过九年的鸿沟。
但如今也可以坦坦然地全盘都交代了。
她说,“在云南要回南京那时,孙将军同我说了你没说清楚的处境,他说你即将要回南京接受宪兵的责问,还要上军事法庭被人翻旧帐,外头盯着顾家的人不少,好的话,你无罪出来,坏的话不仅拖你一年半载,还有那些报刊杂志,所有众口。。。。。。都会雪花片片,会有欲加之辞,一步错了,就会万劫不复。”
也让她,只能是上海白义昌家那干干净净的女儿,白曼露,不能是其他人。
不能去当其中一个推石。
而且事实上,在顾承璟回了南京后,也的确未能当即归队,而是被这些监察的事缠了大半年,更有一些过往包庇下属的事也被有心人挖出来,轮番诘问。
白舒童垂了眸,扯了扯没有笑意的唇,含着当时的无奈,因为事情都造成了,而无法磨平一切伤害,微哑然说,“就这样,我的话在那时要怎么兑现啊。。。。。。”
是一句都无法兑现。
只能选择退出。
顾承璟听着,心沉,指尖压在了指腹上,这里头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
过房爷在安宁州什么时候找过白舒童,讲过那番话。
他不知道。
白舒童明明从红河出来后,肉眼可见地抵抗着吴妈妈,反抗了白家的命令,也答应了他好多事,心也在他那了,可却转眼,短短时间内,她和吴妈妈关系转了好。
是在惶惶不安里,走投无路了。
他也不知道。
顾承璟心疼她,可嘴边凉薄一勾,心里如凉风灌了胸膛,说,“无论外头如何,你就这样擅自做决定,擅自承担,落荒而跑,我在你那又算了什么?你一回也不同我说,也不同我商量,我连你的朋友马先明都不如。”
他一无所知,枕边人,爱的人,独自承受了什么。
有时候,顾承璟都想,是啊,他什么都没帮她解决,是活该自己丢了她。
也活该,她不愿意留下来。
现在,也还在提离开。
顾承璟灌了酒,酒精灼烧肺腑,他重重地放下杯子,看向白舒童,嘴边怆然,也含冰,沉沉而说,“马先明能为你善后,帮你弃尸,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为你杀人。”
指尖触了椅把的凉,话说得白舒童发了抖,倏地抬了眼睫。
“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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