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昙昼,就连屈材也愣住了。
他不信邪地又在上面一遍遍刻下两人的名字,结果无一例外。
他从白天坐到黑夜,又从黑夜坐到白天。不知道石头刻了多少遍,忽然他的眼角流下泪来,泪水滴落在三生石上,耀眼的华光将他的眼睛刺痛,他的眼睛瞎了。
可三生石上也留下了一半两人的名字。
忽然,画面之中的屈材抬起头来,直直朝她的方向看来。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的的确确出现了屈材,昙昼皱了皱眉道:“你……”
屈材苦笑一声:“见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昙昼嗤了一声,“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都没有找到你。”
“我附身到了暨白的身上。”屈材道。
“什么?”昙昼吃了一惊,“那为什么我认不出你来?你确定我们在同一个时空吗?”
“那把杀敌的剑,是我给你的。”屈材道,“现在,你信了吗?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苏醒了。只是因为暨白的神魂太强我一直被压制其中罢了。”
“果然,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还能害你不成?”昙昼就觉得不对,为什么自己找遍了整个幻境都没有找到他身影。
“因为,我贪恋。”
“贪恋?”
昙昼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感觉到烫舌头,“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上容婉了?”
“不,我喜欢的是她的灵魂。”屈材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有歧义,便补充道,“我喜欢的是婉娘。容婉就是婉娘。”
“当初暨白为了复活容婉将其的神魂放置在木偶之中,谁料一场大战葬送性命,虽然他大难不死却因为容婉的缘故不愿醒来。殊不知容婉的神魂早已附身在一朵芙蓉之上,汲取周围芙蓉的生命,她早早化作人形。化名婉娘。”
昙昼道:“你现在不说天机不可泄露了?”
屈材没有说话,沉默良久道:“我们出去吧。”
昙昼沉默片刻,指了指四周黑黢黢的幻境道:“你确定我们出得去?我就不该直接进来,应该问清楚具体方法再进来的。这下好了,被困住了。唉。”
昙昼唉声叹气。屈材见此伸出手来,轻轻在空中一点,眼前的黑暗被撕开一条口子,很快就变得明亮起来,阴冷的呜咽声含着无尽的哀怨,响彻天地。远处残阳如血,尸横遍野,潺潺的血河之中旗杆屹立不倒,白色宫灯摇摆飘荡。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出现在面前,两人略微愣神之际,那男子猛地拂袖过来,一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死死注视着两人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此人正是真正的暨白,只是他双目通红,显然已经被侵蚀了神智,黑纹顺着他的眼角一路向下延伸,一直没入衣领之中消失不见。
昙昼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屈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