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魁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所以你和罗刹海市签订契约了?!你疯了吧!这些人和你非亲非故你何必……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魂飞魄散的!”
“黄旗军就是要保护百姓,这是我的责任。”
“幸不辱命,祁君。”
青年笑着说了一句,随着手中面具掉在地上,他的灵魂一点点虚无缥缈起来,最后飘在半空散入云烟。
祁微澜沉默良久,轻轻吐出一句:“谢谢。”
寻玉城是祁微澜的地盘,后续的事宜就是由他一个人处理的,昙昼并不知道他将这些人的魂魄如何安顿,因为这时她已经到达了九嶷山脚下。
天欲晚。几人收拾了东西继续上路,本来只是一个小插曲的事情而已,可是昙昼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从她捏碎寻玉灵脉那一刻开始,她的灵魂深处传来一声低吟。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从寻玉城向前又走了三座城池他们来到九嶷山脚下,君魁激动道:“可算是到了。你记得去山顶取你的剑。我有事要去罗刹海市一趟。”
九嶷山连通罗刹海市,要说那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一个非法大型集合交易场所。
不过,拿剑……
昙昼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没有动作。易环佩虽然不解,但还是站在原地陪她。就在这时,一道童声响起,一孩子蹦蹦跳跳地冲了过来,差点一头扎进她怀里。苍老的呼唤在远处响起,那老者步履匆匆朝此处奔来,在看到山脚站着的两人之时愣住。他眼眶之中登时盈满泪水,“恩……恩主。”
昙昼察觉到灵魂深处传来的契约提醒,微微诧异地扭头看去,当初自己从街头捡到的小顽童长大,如今早已白发苍苍寿元将尽,到底是苍山易变人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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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主是来拔剑的吗?”老者忽然破涕为笑道,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昙昼腰间的那柄红剑之时,他顿住了,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呢喃道,“也好,也好。”
易环佩好奇地和那孩子对视,孩子善良地将自己的糖葫芦分给她一串。
两个小孩的友谊一下子就建立了起来,纯粹而干净。
“不。我不拔剑。”昙昼对此有些回避,她微微侧开目光落在后方的茅屋之中,“你这么多年就住在此处?”
“住多了就习惯了。就是可怜小雅年纪小却要跟我一起受苦。”
“不受苦!不受苦!”被叫小雅的孩子急了,连忙跳过去捂他的嘴道,“如果不是爷爷我还没地方住呢!爷爷不要说这话!”
“哈哈哈好。不说,不说。”老者闻言开心地将小雅抱入怀中,“恩主是现在就要走吗?还是去山下坐坐。”
“坐坐吧。”昙昼看了一眼山脚繁华的街道,“这些年九嶷山怎么样?”
其实她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帮九嶷山了,可隐隐之中就是有一道声音让她留下来看一看。
“很好。自从百年前恩主一剑,九嶷山这么多年来已经发展到能与三大皇都媲美的程度了。洛阳纸贵,夜不闭户。”
几人坐在一家茶馆二楼听戏,此刻讲的一出正是当初她在九嶷山一剑的事情,这个故事似乎很受欢迎,不少读书的年轻人放下手中的竹简,全神贯注地听着。
“你要说这天下剑修千万,归生晏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单说九嶷山一剑那可谓是光风霁月、精彩绝伦啊!诸位看官且听我娓娓道来。”
昙昼觉得果真是千人千面,九嶷山听到的版本与无极听到的又不是一个模板,似乎这里的她更像一个侠肝义胆的大侠。
而随着说书先生口中故事的推进,记忆中模糊的空缺渐渐被填平,她似乎记起来了。记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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