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樱说你一个人独自出门,为何不知会我一声,又为何不带上几个护卫贴身跟随?”
百里朔空轻喘着气,语速稍快,他马不停蹄赶到这,就为了确认她的安全。
自她怀了孕,身体一直虚弱,时不时犯晕,好几次跌进他怀里,脸色白得不成样。
他找过神川最好的神医来瞧过,说江衾衣的体质特殊,不适合受孕,一旦有孕,胎儿会没有意识吸收她体内的营养、灵力,化为已用。
所谓有失有得,她生出来的孩子天赋不会差,但江衾衣得承受莫大的痛苦。
“有人围着太闷了,”江衾衣心不在焉回他道,“我想一个人走走,或者——”
你陪我。
最后三个字她没说出口。
因为她看到他脸上崭新的剑痕,“你的伤……”
江衾衣下意识伸出手,百里朔空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丝惊慌失措,侧头避开她的接触,同时松开她的肩臂,“没什么,和子书切磋不小心划伤的。”
不能告诉她这是她爹刺的。
他和老丈人关系并不和睦,江老尊者总认为,他待江衾衣太过冷漠。
“……”
风骤停,又静得死寂,毫无生息。
一股冰凉之感从头到脚蔓延,江衾衣那只手尴尬停悬半空,金色瞳仁小小缩起。
触碰不得,他果然还是讨厌她。
是啊,他不爱她。
这场婚事本就是场闹剧,是她非要嫁给他,这个孩子,也是她求来的。
鼻头一阵酸涩,江衾衣垂下眼帘,再度攥紧手心护符,她面无表情走过她的丈夫,藏匿眼中难止的悲哀。
“我们回去吧。”
她的声音很轻,比风柔和,同海薄情。
月透卷帘,梦寄关山。
他无心,她有意。
打了死结的红线,解不开,也绕不出。
舍不得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