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煦看着堂下忽然冲出来的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前几日不来衙门指认,今日却忽然出来指认?”
那人抬起头来说道:“草民许伯,现在是雍宁县的一名更夫。所以今日才来县衙指认,是因为雍宁县一直没有青天大老爷,草民怕指认不成反丢了自己性命。”说这话时,满是轻蔑地看了孙章义一眼,又接着说道:“今日见是大人秉公断案,草民这才敢出来指认。”
姚煦听了,便也看了孙章义一眼,眼神又是嫌弃,又是警告。
孙章义察觉到了姚煦看自己的眼神,顿时便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他分明背上发冷,可头上却冒了汗。
姚煦于是详细询问起许伯那日晚上具体看到的场景,他都仔细道来,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听了,都像是亲眼所见命案现场似的。
许伯的证词毫无疑问不是假的。
许伯说完话,姚煦便让衙役去将那日晚上在富山钱庄值夜的管事叫到衙门来问话。
潘昊此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这许伯是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虽因满脸的疤痕看不清容貌,可莫名就是觉得此人有些熟悉。
富山钱庄的管事来到后,见公堂之上坐着的人并不是孙县令,他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立即看出了姚煦与孙章义的不同,也不敢隐瞒,立时就把潘昊那晚到钱庄取钱的事说了。
姚煦再问潘昊时已是不客气:“潘昊,你还不承认董二牛是你杀的?”
潘昊当即哭道:“大人,那董二牛绑了我的一双儿女,我这是气不过,找他理论,他却跟我讹钱,我才与他争执了起来,没想到他身上却带着凶器,我与他争执之中才不小心失手杀了他的。”
他回想着许伯刚说的话,心道或许此人只看见了他与董二牛争执,却没有看见具体的过程,便决定赌一把。
姚煦于是问许伯道:“你可有看见那匕首是何人拿出来的。”
许伯冷笑着看了潘昊一眼,说道:“回大人,我亲眼看见那匕首是潘昊拿出来的,且潘昊杀董二牛时,董二牛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潘昊也谈不上是自卫。”
潘昊捕捉到了许伯看他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赌对了,这许伯并没有看见具体的过程,可他就是想要坐实他杀人的证据。
他顿时有些失控地指着许伯道:“你是谁?是谁派你来栽赃我的对不对?!”
这时,刘半瞎忽然指着许伯道:“我认得你,你是许青山!”
“许青山”这个名字一出,潘昊瞬间僵在公堂上,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半瞎却忽然挪动着膝盖,往姚煦跪爬过去,喊道:“大人救命啊,这人要杀我。”
姚煦看了刘半瞎一眼,又看了刘半瞎一眼,拍下惊堂木呵斥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你说他要杀你,为何如此说?”
许伯忽然笑道:“刘半瞎,十多年不见,你居然见了我就吓破了胆,你当年是何来的勇气以卦象之言欺骗我女儿的?你说我女儿必定得找个属相狗的人,五行旺水的人,接着潘昊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恰好他的属性和五行都符合,我本是不看好此人,可就是你的卦辞让我没有坚决反对女儿与他的婚事,才把这狼心狗肺的畜生招回了家中!你也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我的确想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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