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秦祯,月月,跟尤氏大部分时间都喜欢住在竹屋那边,但一直不在义庄中,总是会引人怀疑,万一再惹出别的麻烦来,反倒不好。
于是,她们三人也会经常回义庄中居住,特别是赶集日前的晚上。
这日晚上,秦祯又睡在义庄堂屋的破棺材床里。
她想着地里面最早种下的萝卜可以开始收了,下次赶集日,便收一批萝卜去县城里卖一卖,一个萝卜三文钱,最早的一批萝卜有一百个能卖三百文。
三百文不到一贯钱,更别说一两银子。
要什么时候他才能够凑够五两银子去请仵作?
想着想着,渐渐地就陷入了沉睡中。
再睁开眼的时候,秦祯发现自己忽然就被拉到了后山的野草地,地上有一个新挖的土坑,坑里躺着一个肢体僵硬的人,正是她最讨厌的陈会。
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坑中,不停有泥土落进坑中,盖在他的身上。
秦祯顿时抬头,四下看去,却见土坑四周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等他再低头看去,只见眼前的坑已经被填平了,上面还种了许多野草。
因为这个梦,秦祯这一晚上又没有睡好,第二日便稍微起晚了一点。
等她起床的时候,月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白虎峡中的竹屋已经有独立的厨房,秦祯还教会了韩慎做饭。
现在,秦祯和月月只需要顾着她们三人的饭菜即可。
吃完早饭之后,秦祯将昨日里一家人换下来的衣裳抱去后院,放在水井旁的木盆里,打了水将衣裳洗干净,晾在前院后,
才将柴刀和蔑竹工具放进背篓里,准备去白虎峡中砍些竹子,做一些平常百姓家里的使用的簸箕,背篓等物什,带到县城集市上去换一点钱。
正在这时,便听见古氏扯着大嗓子的声音喊道:“秦祯,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你把我儿子藏起来了?你快把我儿子交出来!”一边喊着一边走进了义庄的大门。
秦祯见了古氏以及跟在她身后的陈客,皱了皱眉,这一家子怎么又来了?
“你儿子丢了,怎么来问我要?我又不是给你看儿子的。”
古氏又急又凶狠地说道:“我儿子昨天晚上出去了就没回家,今早我将村里所有人家都已经找遍了,都没见着人。这村里面要说跟我儿子有仇的,就只有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趁着他神志不清,故意将他给藏了起来。”
秦祯听完古氏的话,想到昨日夜里的梦,心中一惊,从关于爹的梦,韩慎和囡囡的梦之后,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梦境几乎都会成真。
她想到自己昨晚的梦,陈会只怕已是凶多吉少,正要说点什么将古氏跟陈客二人打发了,月月忽然凶巴巴地说道:“祯哥才不知道你儿子去哪里了,就你儿子那流氓脾性,村里面被他调戏过的女子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不是哪家记仇气不过的,把他弄哪里去了。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自有恶报。”
古氏气得指着月月骂道:“死丫头!就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小心哪日被人拔了舌头!”
秦祯担心月月再说下去,哪日陈家人发现陈会真的出了事,会把账算在月月身上,忙拉了她一下,对她使了个眼色。
又对古氏与陈客说道:“这义庄如此破败,也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你们若是怀疑我藏了人,大可以进来搜一下。若是搜到人了,我任凭你们处置,若是搜不到人,你们扰了我爹的英灵,便去他棺材前,给他上炷香,磕三个响头再走。”
古氏,陈客二人见秦祯说得坦然,不是装的,可不愿真的去给秦敏上香磕头,又忧心儿子到底去了何处,没工夫跟秦祯再多纠缠,只留下一句:“最好不是你小子藏了我儿子!”便离开了义庄。
过了几日,又到了赶集日,秦祯装了大半背篓萝卜,以及她这几日里跟韩慎一起做的竹编一起背到雍宁县县城去卖。
因为白虎峡的土地肥沃,种出来的萝卜又大又水灵,卖得也便宜,而且上市挺早,买菜的人贪这一口新鲜,倒也很快便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