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锯齿牙蟋蟀没有继续走下去,孟老非常遗憾,但是死在正黄乌金牙蟋蟀口中并不冤枉。
断腿残翅,在正赛众多好虫儿的厮杀下,还能连克五场强敌,并且,还英勇的将体型远远大过它的锯齿牙蟋蟀咬死,这样的一只蟋蟀,连人都应该尊重!
“回家吧。”
孟老望着陈锋怀中的蟋蟀罐心生也淌过一丝惆怅,也不知道那只蟋蟀还能走多远?
回过头,顿了顿,孟老将斗栅中的锯齿牙蟋蟀捡起来,依然小心的放回了自己的蟋蟀罐中。
“孟老,你要回家了?你难得来一次这里,如果你下午还要继续过来看的话,中午就别回去了,我请你吃饭吧,还有赵伯和云老他们,大家一起吃饭。”王全德看着孟老的动作禁不住问。
“不用了,我回家。你请赵伯和云老他们吃饭吧。”
孟老低头瞅了眼自己蟋蟀罐中的死透了的锯齿牙蟋蟀,感伤的说,“我现在要回家了,它是我在家附近捉住的,我要把它带回去,埋在当初我逮住它的地方。一只蟋蟀的寿命不长,也就一百来天,我抓住它的时候,它个头还小,算算,它跟在我身边也差不多有七十天了……”
“我活那么大年纪,很清楚,有些东西有些人会一辈子在你身边,而有些东西有些人只会存在一段时间,但是这一段时间,它(她)可能会带给你无数的惊喜和感动,就像这只锯齿牙蟋蟀一样。在这七十天的时间里,它给我带来了这三年从未有过的惊喜,感动,自豪,还有对于未来的期待。”
“我很感谢它。”
“我老了,别的感情没有留下,但是越来越重感情了。”
“它虽然被咬死了,我虽然惋惜和遗憾,但是输给陈锋的蟋蟀……我不会责怪。不过,我会将它安葬,它为了赢了三十多场比赛,我就陪它最后一路吧。”
孟老说着说着,黯然神伤。
“那好。”
孟老所说的话,让王全德无话可说,他也有些惭愧。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蟋蟀的生命不足挂齿,斗蟋蟀也只是把蟋蟀当成一个工具。在往年的还带有赌博性质的比赛中,蟋蟀更是欲望的棋子。但其实,蟋蟀虽小,但也是这个世界上很重要的生命,如果不参加比赛,它们拥有的生活可能也很美好,每日在田地里欢快的鸣叫,喝着‘香甜’的露水,吃着小虫子,相互追逐,谈着‘恋爱’……
但现在,自从被捉住之后,这所有的一切就被无情的剥夺了。
想想,如果一个人的这样的生活被剥夺了,还被当做工具,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啊。
王全德摸着自己的蟋蟀罐,不由得对自己蟋蟀罐中的正黑灰茭白牙蟋蟀也生出了许多不同的情感。
虽然斗蟋蟀,必然要捉蟋蟀,让她成为自己的斗蟋,但是……接下来更好好的对待我的这只蟋蟀吧。
“陈锋,你呢?你怎么安排?”王全德怅然的长出一口气后问道。
“我也想回去。”陈锋想离开会场。中午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虽然大部分人都会找个茶室或者饭馆等待着下午比赛的开始,但是陈锋想最起码找个人少的地方。
“那好,要不你送孟老一趟吧,我去找找赵伯和云老,跟他们一起吃饭,赵伯更是京城来的,作为地主,今天我就做东了。”王全德想了想道。
没想到孟老听到后,摇了摇头,“不用陈锋送,我来的时候,有人把我送过来的,我一会儿打个电话,他就会把我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