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朝代,其实只要能让人吃饱了,那就没有那么多事。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虽然有,但是吃饱饭,是一切继续其他劳动的前提,也是一切精神享受的基础。
吃饱饭,人们才会去建设更多的房屋;吃饱饭,人们才会想着怎么更好的教育下一代;吃饱饭,人们才会经商做买卖。
只有整个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能吃饱饭,社会才能产生更细化的分工,做科研的做科研,生产奢侈品的生产奢侈品,三百六十行才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如此这般,整个社会才能进步。
哲学家们用一句经典的话就概括了这种行为和结果: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哲学家们喜欢用简单的语言概括这世界上的大多数道理,其中这句话就是一句经过百年时间验证的经典之语。
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团体,亦或是大到国家,这一条都充分适用。
无论是对于爱情,还是对于友情,亦或是大到国情,这一条都完全契合。
古代人每天为吃而奔波,到了灾年收成不好,啃树皮吃野菜那更是家常便饭,就在这种情况下,你让他去听音乐,附庸风雅,谈诗论道?
饿着肚子的他恨不得能把你扔到锅里煮了吃了,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更多的力气搞其他的事情。
同理,国家也是如此,整个国家一点钱都没有,百姓们都吃不饱饭,纷纷要闹造反,国家哪还有闲工夫去研究,去建监狱,去搞军队。
国家的领导人恨不得把你宰了换成钱,别说去干其他事了。
因此一个国家能拥有多少物质基础,就最终能决定他的上层建筑能发展到多高的水平。
姜胤在新宋国推广种植的高产作物第一季度已经收获了,整个新宋国,四个州县的平均亩产量达到了两千斤,这一个产量已经高于了姜胤的预计值,四州十六县,一共种植了十九万四千余亩的土地,如果乘以两千斤的平均亩产,一个季度大概总共生产了三千八百八十万斤的食物。
这种产量对于姜胤这个现代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在后世的南方,这种产量只需要一个地方县一年三季稻米就可以完成。
但是这种产量对于一千年前的宋人来说,那就跟地里长出黄金来一样,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土地中产出这么高的产量。
其实现在新宋国的粮食是完全不缺的,姜胤身为一个可以随时回到现代的穿越者,他可以大量的批发现代的粮食,就如同他一开始向新宋国输送陈粮一般,上百万斤是绝对没什么压力。
但是只从后世带粮食过来,绝不是一个健康国家的发展道路。
姜胤可不希望自己建造出一个畸形的国家,如同美苏争霸时的苏联一样,工业非常发达,可以农业却又瘸又矮。
这种国家,就是没有物质基础,硬是要发展上层建筑,结果最后当百姓生活困难,粮食物资缺乏到极点的时候,整个国家便会从内部开始分裂了。
苏联最终的结局也是无奈的,从手无寸铁的社会主义国家发展到足以抗衡世界顶级强国的世界级超级体国家,最终却因为物质基础的问题,整座大厦迅速崩塌,最终让美国一家独大。
姜胤不会让新宋国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他也必须顺应历史的发展规律,先让新宋国积累到足够的物质基础。
这种物质基础不是什么一次性储备数十万吨的粮食,也不是直接堆积大量的物资,而是整个社会具有大规模生产粮食的能力。
在这一次收货之后,姜胤已经可以宣布,现在的新宋国,已经具有了大规模生产粮食的能力,他们本地农民生产的粮食不但能足够交税和自己吃,甚至能生产出大量的盈余,这些盈余就是改善百姓生活的物资。
而对于百姓来说,什么定心丸都不如自家田地里丰收能让自己安心。
看到那些金灿灿的玉米,红疙瘩块的红薯,他们的心里早已是笑开了花,没有什么比丰收粮食更令他们兴奋的了,虽然在新宋国,他们已经不再因为吃不饱饭而发愁,但是千百年刻在他们骨子里对粮食的珍惜仍让他们兴奋不已。
对于这些,姜胤倒是没有太多的激动,在后世,种植玉米和红薯是公认的伤地,这些高产作物虽然产量高,但他们从土地里汲取的营养也是非常大的,一块地如果连续三年种植红薯和玉米,那很快就会变成一块废地,在上面种的作物只能长的又小又弱。
所以种植红薯和玉米这两种作物只能是一年一次,种植了一年之后,就只能换杂交水稻和小麦种植,为土地增加一些肥力。
负责推广高产作物的海外先生们也向乡民们解释了这件事,但是从未有过的大丰收让所有的百姓都陷入了疯狂的庆祝中,别人说的话,他们也听不进去。
新宋国高产作物丰收的消息也登上了《新大宋日报》,而只要十文钱就能买到的一张《新大宋日报》也随着来沧州做生意的商队带到了大宋
“亩产三千斤?”赵光义坐在何事堂的大殿上嘴角冷笑道:“这新宋国,不仅骄纵狂傲,而且还如此信口雌黄,亩产三千斤,他为何不说亩产万斤?一亩地能抵得上朕一个大宋?如此口无遮拦,哗众取宠。朕看这小小之国也算是气数将尽了!”
“陛下所言有理,亩产三千斤,这种事情居然还敢白纸黑字的写在纸上,供人传阅,这伪朝也是滑天下之大稽,国之将亡矣!”宰相赵普也急忙附和道。
“对对对,陛下所言极是”大殿下的十几名高级官员也是纷纷表明态度。
听了一会殿下众人的恭维,赵光义这才满意的朝着赵普问道:“则平,朕昨日听说,朕派遣前往辽国的使者已经回来了,辽国的态度如何?”
赵普捧着一块玉杯,有些纠结又有些迷惑道:“回禀陛下听使者所言,微臣竟觉得这辽国像是有几分畏惧新宋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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