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我收拾好自己,打开门。看见沈佳华一身月白色束腰长裙,那向来盘着的头发也放下,头上戴了顶米白色镶珍珠的大檐帽。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没掉下墨镜,我也在称呼上停滞了下,“母亲,您怎么回过来?”
想了想,我还是这样称呼她,就当是最后一次。
沈佳华没回答我,只是盯着看,好一会她说,“你哭了?”脸上有些疑惑,仿佛我在她眼里,根本就不会哭一样,“出事了?”
“没有!”我坚定的否认,说自己昨晚水喝多了,不管她信也好,不信也罢,“母亲,您请进。”
“不必了!”沈佳华向我身后瞧了一眼,估计是猜出我要出门,她直说,“刚好,我也有事找你,走吧,车子就在楼下。”
音落,她转身就走。
我站在玄关处,顿了顿,最后还是把婚纱杂志也装进包里:既然他已经心有所属,那我又怎么好再占据着沈太太的名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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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军区总医院。
因为陈主任的导师,在军部退役后受聘请于此,再有医疗器械比起来也算全国最先进的,导师在接到桑桑的急救电话后,立马派车。
从接到昏迷的沈衍衡开始,就对他进行了急救。
也巧了,救护车刚刚抵达医院大门,还没等进急救室,他躺在担架上,已经幽幽转醒。
考虑到他体内的病毒,又加上才吐血,导师严令他必须入院观察两小时以上。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沈衍衡大脑依旧快速运作,并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不敢,那天检查离开的时候,导师伸了两根手指,当时‘至少’的含义是:两月!
曾经他以为,就算时间再短,再等不及孩子出世,但至少也可以替那女人铺好所有的后路,但现在这一刻,他知道来不及了。
所以醒来,看见导师,他只问,“我还有多久!”
简单的四个字,因为虚脱声音也很轻,但说来了的震撼力,惹得一旁等待的桑桑当即红了眼圈,一双美眸直锁着导师。
生怕错过、或许是听不清。
其实导师心里也是诧异,他没想到病毒会如此迅速的发展,同样因为没解析过,更加无法给予沈衍衡一个准确的答案。
放下听诊器,他答得含糊,“瞧你,什么丧气话,我已经联系了全球在这方面最顶尖的权威,他们下午就到,只要解析程序出来,很快就可以找到控制的方法。”
“好!”一个单音,包含很多情绪,更多的是那份毫不质疑的信任,让导师发自内心的敬佩,几乎热泪盈眶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沈衍衡却只一笑,靠床头而坐。
上午的阳光洒在床上,也将他伟岸的身躯包裹起来,给人一种飘渺虚幻的错觉。
他声线因乍醒,略低,徐徐道来,“吉安,世代从医,祖父更是毕业于全球最好的医学院洛马琳达大学,父亲更是五岁能医,十几岁就往来加州各大医院见习,20岁拿到学位,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医学博士,此后医术更是精湛,而您——自幼耳须目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要多质疑吗?”
“你小子!”吉安导师摇头,面上都是欣慰,语锋忽然一转,从抽屉里拿了两支杜冷丁,“这个我想你应该早就需要了,别再忍!”
“好!”休息的也差不多,再加上他自身的情况,和一般病人不同,也就省去了许多必要的环节,拿走桌上的两支药水,抄兜走人。
刚出军区医院大门,桑桑谨记吉安导师的叮嘱,立马给沈衍衡加了大衣。
时值夏末秋初,路上的行人,恨不得在穿着上一少再少,而沈衍衡则需要西装外头再加风衣,坐进车里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必须开空调。
吱呀!
车子刚起步,就被突然杀过来的出租车给拦住!
桑桑不悦的仰头,刚解安全带要下去查看情况,没想到出租车门一开,竟是云少宁从山城赶回来。
“沈总!”上车的第一时间,云少宁先看沈衍衡脸色,“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沈衍衡撇了一眼,眸底有浓浓的悲凉之气,“回公司!”说完,他闭上眼,心底所有的思念,全部幻成了一张深刻的脸庞。
——-宋夏宋夏,有点冷,很想拥你在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