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磨坊今天的效率特别的高,在夏安筱还在愣神的时候,她点的那些菜就已经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车里,康助理将外卖盒妥帖地放置在了副驾驶座上,随后驱车往SF集团办公楼的方向开去。
连慕言才回办公室,就接到了顾逸清的电话。
“连慕言,夏安筱似乎对我有敌意。”
男人笔挺地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流往来的大街,嗓音清淡温润,“似乎是你对她有敌意。”
夏安筱毁了林思彤的事业,却刚好帮了顾逸清的一个大忙。
那天,林思彤亲自带着支票去见了顾逸清,当她把支票递到他面前,冷傲地说了一句:“顾逸清,我林家从此不再亏欠你顾家了。”
“是吗?”他轻呵了一声,修长的手摩擦着那张薄薄的支票,眼神倨傲着睨着林思彤,扯嘴吐出的话语让林思彤大为震惊和不堪,“瞧你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该不会真以为是连慕言给你买下了林家地皮?”
他轻呵了一声,唇角勾起蔑视地弧度,“你以为那连慕言是我,尽是砸钱给你玩?”
“你要说什么?”林思彤眉心一跳,心跳着剧烈起伏,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她其实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却还是抱着最后的那一丝希望。
什么人都能买下林家的地痞,除了顾逸清。
姑姑让她和顾家,和他断了往来关系,她今天来,明明是要将过去的那些亏欠都还回去的。
逃婚的事情,确实是她不对,她一直在利用顾逸清。
他是林思彤唯一觉得亏欠了的人。
“你这么聪明,非要我亲口说出来,才能死心?”他瞥了一眼林思彤,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修长的手按下,火光明亮摇曳着蹿了出来。
林思彤看着支票的一角燃起了火苗,黑烟缭缭升起,笼罩着男人刚毅的脸上,让她看不清顾逸清的神色。
她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又或许,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逸清轻轻吹了一下薄烟,清淡的嗓音就随着那散开的烟雾飘了过来,“买下你三处地皮的人是我,这些钱,也是我的。”
她愣了好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那燃烧着的支票很是刺眼,她抬手拿起桌上的水杯便朝着她泼了过去。
她点的是冰咖啡,里面的冰块的还没有融化,不轻不重地砸在了顾逸清的脸上,看着那烧了一半,灭了火的支票,她才有些后怕地紧紧抓着咖啡杯握着胸前。
以往她做这样的事情,顾逸清一定会让她得到教训的。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他只是笑了笑,抬手拿起桌上的白色方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咖啡水滴还顺着他的短发往下滴着。
“林思彤,你要记得,你一辈子都欠了我。”包括他的病。
如果当初不是她,连慕言和他就不会陷入危险,他也不会因此就得了这样的怪病。
其实夏安筱没有说错他,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他将自己包裹在受害者的外表下,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欠了他的,他已经是个怪人了,就非要别人对他妥协着。
那晚他用连慕言的账号成功买下了林家的三处地皮,却又不准连慕言将这事说出去,他知道这事情一旦传到了外界,在一番添油加醋后,夏安筱非要跟他闹上个几天几夜。
夏安筱不喜欢林思彤,甚至两人纠葛颇重,所以他也不喜欢夏安筱,那晚,连慕言答应了他的要求,那向来守口如瓶的连慕言就不会对任何人说去,包括夏安筱。
洪捷在和他提起夏安筱的时候,总说夏安筱和他洪捷是一样的人,最看不起为爱痴狂的人,所以他想看看,夏安筱吃醋发怒的样子。
但很显然,正如洪捷所说的那样,夏安筱最不屑这种行为。
他烧掉了支票,钱还在林思彤的手里,但林思彤却还是多少有点骨气的,那份钱她是不会动的。
顾逸清正想着要怎么逼她上绝路来求自己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夏安筱出手了。
当他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冷笑着,哪有女人会不吃自己丈夫醋的,夏安筱在沉淀了几天,以这样一种令人想不到的方式来表达着她的醋意。
林家地皮的事情,是他算计了连慕言。
所以当连慕言再次看到他出现在夏安筱面前的时候,是非要警惕着他的,就连接他的电话,向来温润的嗓音里也失了温度。
“那女人这么无趣,连慕言你不如换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