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北!”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牛北的衣领,可是我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牛北短短的头从我的指尖滑过,他的身体在急下坠。????
“砰!”
我收力不及,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好在我刚才撞了牛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一扑,半个身子便扑在了牛北落下去的那个洞口上,险些栽进去。
惊呼一声,我的两只手一动也不敢动,哪怕看到了旁边有一颗小树,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慢慢离开洞口。
我现在的境况非常尴尬。这个洞口不是太大,可是也不小,至少我现在伸手是无法碰到对面的。而我整个人悬在洞口边上,虽然没有掉下去,可是也无法后退,整个人以一个微妙的平衡停滞在那儿。
可是这样的情况是不能持久的,现在我纯粹是用腰力稳住自己,等到力竭,我整个人肯定得倒栽葱地掉下去。到了现在我还没有听到牛北的声音传来,谁知道这下面有多深,这要是栽下去了,哪儿还有命在。
“青灯姐!”
一直落后我们的鹿鹿追了上来,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惊呼一声,扑上来抓住了我的双腿。感觉到后面的禁锢,我心里一松,不在担心平衡的问题,伸手一抓,抓住旁边的小树,慢慢退了回去。
“生什么事了?牛哥呢?”
揉了揉酸的腰,我指了指前面的那个洞口。鹿鹿疑惑地看了看,一咬牙,纵身一跳,跳进了洞口。
我咽下在舌头边打转的话,爬起来绕着洞口转着,心里的疑团一个接着一个。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灵和李宝林他们了,我更担心的是至今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的牛北。
一直在洞口带了十几分钟,就在我忍不住在想办法怎么下去的时候,鹿鹿上来了,上来的同时她的手里抱着一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
我连忙上去和她一起把那两人放下来,目光在那两人的脸上巡视着,和鹿鹿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觉得事情棘手。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牛北原本的身体,一个是牛北附身的身体。牛北附身的那个人是谁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原本是死是活,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压根不知道牛北在哪个身体里。
“我们试试测魂吧。”
鹿鹿皱着眉头,迟疑地提议道。所谓测魂,其实是一种搜索魂魄的手段,我们一般都是用来寻找作恶的阴魂的,却从来没有在活人身上试过。
“这不行。测魂对魂体的伤害很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在魂体上留下无法挽回的伤势。纯粹的阴魂还好,可是现在是活人,而且很可能是两个活人,这一不小心,他们两个是真的只能做孤魂野鬼了。”
鹿鹿的提议我不是不心动的,可是我不敢冒险,自己本领不济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我完全不敢拿牛北来冒险。
“那怎么办,他们现在如同死人一样,叫也叫不醒。这个森林也不安全,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我咬了咬牙,看了鹿鹿一眼,心里有一个念头一直在转。要唤醒牛北,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有一个灵体或者魂体进入眼前两人的身体里,魂体对魂体的进行交流,总是能把牛北唤醒的。可是这个办法虽然可行,我却不能做,能做的人一个我不是太信任,一个却已经不知所踪。
最让我放心的是灵,她心思单纯,和我又有契约,她如果在这里,便是最好的人选。至于鹿鹿,我一直对鹿鹿的存在心有疑惑,现在虽然看起来鹿鹿没什么坏的心思,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调查清楚鹿鹿的所有来历之前,我不敢冒险。
心里一横,我下定了决心,从身边找到需要的东西,然后将他们两个扶起来,让他们盘膝坐着。我盘膝坐在两个人的旁边,形成一个三角形。
工作准备完毕,我抬头严肃地看着鹿鹿。鹿鹿似乎知道了我的打算,原本微弱的担忧突然迅转换成了焦急。她张口想说什么,我挥手打断了她:“你帮我看着周围,我来测魂。”
鹿鹿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了一声“小心”,身子便在我的眼前慢慢消失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低下头来检查自己拿出来的东西。
朱砂红绳,香烛纸钱,一把匕,以及一把香灰。
我深吸一口气,先用朱砂红绳分别系在了我的左右手,然后分别和地上的两人的手绑在一起,人为地建立了一条三人之间的联系。我想了想,又拿出一条红绳,把他们两个的另外一只手腕系住,这下子,三个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个循环的联系。
但是这样一来,风险无疑增加了很多。我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只是现在还不确定。既然已经开始冒险,我也不介意多尝试一下。
大不了……
“呼!”
插在我们中间的蜡烛和香在心火之下腾起火苗,我拿起匕,在手心里划了一刀,把鲜血滴在纸钱上,等到十二张纸钱都染上了我的血,这才在他们两人的左右手分别塞了三张,我自己也一样。
我没有去处理自己的伤口,由着鲜血慢慢地流出来,将我手中的纸钱浸湿。我看了一眼前方,前方依然黑暗一片,但是我知道鹿鹿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不是不犹豫的,其实让鹿鹿把风和让鹿鹿附身唤醒牛北都是有风险的,万一她突然倒戈,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我也没办法,这样做哪怕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还能知道,可是如果真的让鹿鹿附身,她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牛北,我也没有办法证明是她动的手。
两害取其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时候,我再次后悔没有看好灵,她现在如果在这里,我何必这么为难。
收敛心神,我闭上眼睛,慢慢地念动着咒语,我的心神也逐渐沉寂在一片黑暗中,不停地往下坠。
坠吧,我知道你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