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孤儿,所以从小一直相依为命。秋狐以前有个如乳名叫豌豆,因为小时候长得娇小,而且体弱多病,她曾患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怪病,也许是这个原因才被她的父母抛弃,从师父把她抱养回来以后她的病就一直在加重,一直到她三岁的时候。所以她生命中的最初三年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医师们每天都在研究她的这种怪病,所有人都努力寻找让她活下来的方法,也许正因为医师们对她的关怀学术性多了,人文关怀也就少了,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轮流值班的护士们在照顾她,她每天面对的都是不同的人,所以她很难依赖任何人,孤独和自闭导致未来的她一直寡言少语。“医生们说以西喀什特林最高的医术水平,也只能暂时维持她的生命,她不会活过八岁的。在她被抱回之后的四年整,医院的医师们给她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之后的第二天,斗云大师决心把她带回天务院的科研府,他想冒险尝试一种没有任何人敢于尝试的方法来治疗她的怪病,那就是用“灵”的力量给她治病——先为她注射一种毒素,使他身体内的细胞在十几秒钟以内全部死亡,失去所有功能后再用纯灵体进行重启。“所有的迹象表明师父的实验失败了,他的赌局输了。虽然很多人都劝他即使小豌豆能活下来她也不会活过十岁的,现在至少尝试过了,所以这并不是他的错。可是他仍然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内心受到了很大的煎熬。第二天下午,距离秋狐生命体征消失已经过去了26个小时,师父和医师们打算将她安葬时,她突然醒了过来,并且开始剧烈咳嗽,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是很快又陷入极度的兴奋中,医师们立即抢救,半个小时后他们不得不告诉师父一个消息:‘你的孩子好了,大师,看来我们都要下岗了,因为一天医书没读过的你把她救活了,而不是半辈子都在和疾病作斗争的我们。’“豌豆痊愈后,便被送回了孤儿收养处,可是她依然和生病的时候一样没有朝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她每天花费最多的时间去做的事就是在角落里数蚂蚁。我,是她唯一的玩伴,不过那也是后来的事情,刚开始特别讨厌我,一看见我就想要绕着我走,因为她讨厌任何主动和她接近的人,但是当时的我认为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她越是排斥我,我就越想和她接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和我的一个玩伴靠在教室的门口,一人靠一边,这是她独自一人来这个教室的必经之路,但是每次她都会旁若无人地从我们两人之间的缝隙中穿过。有一次,有一个小胖子欺负她,把她推在墙角里,让她说话,还一遍一遍地问她到底是不是哑巴,她被吓哭了,是我‘英雄救美’,揍扁了那个小胖子,不过被老师关了一个上午的禁闭。从此之后,她才逐渐开始相信我是可以保护她的,我们可以开始一起玩,一起闯祸了。但是她仍然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那种孤僻是流在骨子里的气息。“后来,夜影军团在孤儿收养院挑选影士‘新苗’的时候,同时看中了我和秋狐,从那以后我们就一直留在夜影军团培训,我们俩都在12岁的时候晋升为三级影将,但是她先我一步晋升,每次有人想调侃我的时候就会提起这个梗,让我无地自容。现在,她再也不需要我保护她了,因为有三年的时间了,我和她在同一个擂台上时我就从来没赢过她!”锦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和秋狐的命运都是不幸的,在不幸的童年中互相认识,互相依偎,才会有今天他看到的样子,西卡什特林的故事从来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忽然想到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童年看似是天生优越,很多人认为就连上帝都在溺爱他,可是现在仔细想想,那不是溺爱,而是一种蒙骗,让他永远没有机会认识真正的朋友,让他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的价值,而只能受命运的摆布,当噩梦来临时,他只能陷进无尽的恐惧中。锦狼心里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乐凌是怎么和他们在一起的。“乐凌是在我五岁的时候被送到孤儿收养院的,那时她只是一个十四个月的婴儿。孤儿收养院的孩子两岁就要学会独立,因此在她进入孤儿收养院十个月以后就要慢慢学习独立生活了,幼师们要给刚开始学习独立生活的孩子分配一个比较称职的哥哥或姐姐帮助他们,很明显我承担起了帮助她长大的责任。很快,我们三个人就在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了。但是小乐特别的淘气,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精力最旺盛的孩子,她似乎从来就没有累的时候,但是她也是最聪明的,七岁的时候她就被太学宫看中,十二岁就当上研究员了,我很为她自豪。后来我们被分到不同的地方学习,工作,但是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人生中最初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温暖而纯真。”不知不觉,就要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两人互相告别,各自回寝宫了。虽然分开了,但是在各自的独行的路上,他们还在回味同样的事情,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两个人相遇是一个概率,但是两个人相遇还能发生一段故事,就是缘分,有时候缘分或许能改变这个世界。这个夜晚,在锦狼入睡前,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他至今都不知应该如何描述的父亲。。。。。。父亲给了他生命,他应该感恩,可是也正是他父亲给了他痛苦的生命,让他有时会憎恨自己的生命,憎恨来到这个世界,憎恨那个带他来这个世界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再回头想想,若是缘分使然,那么他和赵文峰相遇而且还能成为父子应该是一个怎样的缘分呢?越想,他的内心越复杂,开始他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会特别想回家去看看,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违反了夜影军团的规定嘛!因此,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问题,强迫自己赶紧睡去,这次也一样。很快,他就睡着了。有时候,父子之间是心灵相通的,当儿子想父亲的时候,父亲也在想儿子,对于赵家父子来说更是这样,只是儿子偶尔的偶尔会想起父亲,但是父亲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儿子。赵文峰每天会做的从重到轻只有四件事:找儿子,工作,吃饭,睡觉。已经五年了,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多半,和自己的同龄人相比,他要比别人苍老很多,他不像是一个坐拥万亿资产的企业家,更像一个每日风餐露宿的修路工人。赵文峰每天会尽可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只有在十分忙碌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情,当那些节节攀升的盈利额,和企业产品让某一区域内的居民生活幸福指数提高时,他坐在电脑显示器前看着麻木不仁的数字才能感受到有一丝的安慰,一旦停下来,那些可怕的记忆又钻进他的大脑,所以他每天至少工作14个小时。年逾五十的他每天生活在一种密集的压力阵之中,他时常感觉到自己的天空要比别人的天空矮很多。实在透不过气的时候,他唯一的去处就是他那间密室,躺在小床上蜷缩着睡一会儿。有几次,老罗硬是把他拽到健身房去健身,或拉到名山脚下或者湖畔旅游,可是他一到健身房就在瑜伽垫上一坐不起,功能饮料却喝了一瓶又一瓶,到了名山脚下,他又懒得在攀登过程中欣赏那些可以让人心旷神怡的风景,更想坐缆车滑到山顶,在山顶上坐着吹吹冷风。不过,他倒是喜欢“爬”高的山,因为他觉得在更高的山上才能看到更远的风景,钰晨一定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的父亲接他回去,只是他还没看见而已。全世界范围内持续了三年的搜索,寻找这个“迷失”的孩子,就像寻找当年马航MH370一样,不过这比那个还要艰难得多,相比一架客机的巨大,尚且还有一片海域范围进行搜索,一个不到十八岁的未成年人,在全世界70亿人口中,他可能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难度可想而知,况且那架举世瞩目的客机至今还没有找到。所有人都怀着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这孩子一定还活着,赵文峰将悬赏金从1000万美元逐步提升到5亿美元,哪怕是有一个值得相信的线索,他也愿意随时奉上这五个亿,何况这五年的时间,全球范围内寻找儿子的资金绝对不止这个数了。他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问题:即使是世界上再灭绝人性的恐怖分子,谁看到五个亿的美金不会心动呢?然而至今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势力在他儿子的问题上要挟过他,他猜想只有两种可能,他的儿子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者他被某一种未知的神秘量或集团挟持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宁愿相信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