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阶往前走了一步,看样子是想进来做客,可嬴政与阿忠却挡在前面一言不发,怒目相视,于阶看了看喜子,这时喜子也只是吹着口哨,望天不语,很显然,大家都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于阶笑道“既然岑基不在此处,那我也不便打扰,告辞了。”说着,他便夺门而出。下人关好大门,嬴政道“怪只怪我等武功不济,不然的话,必然与他决一死战!”阿忠也是叹气不语,喜子伸出双手,缓缓下沉,示意先不要说话,又指了指墙外,示意于阶可能还没有走。小枝捂住嘴巴,蹑手蹑脚又回到了暗道。片刻,见那岑基奄奄一息,应该活不了多久,心中暗暗道,唉,这个老贼于阶,先是死了大徒弟,现在又要死了二徒弟,想起来呀,还真是可怜,就像喜子哥所说,就是把蒙山派让给于阶老贼,无依无靠的他,也不过是几年的事儿了,毕竟他的年纪,随时都会死去,可能,这就是小车子不与于阶大打出手的原因吧,是不是?在他有生之年,哦不不不,是将死之年,也完成他一个心愿。再怎么说,于阶也曾是小车子的首席某事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正想着,她又看向岑基那虚弱的表情。哼!这个小人!坏家伙!哎呀,除了能写出一手好诗词呀,呵,再一无是处喽。小枝缓缓过去,蹲在岑基身边。“喂!岑基!你也快要死啦,那我就告诉你,你那个好师傅于阶老头呀,还是非常非常担心你的,他呀,可是来徐州找你来了。”岑基胸口剧痛,已然无法出声,只露出欣慰一笑,这时,他眼神时不时地向下瞟,小枝也不明其意,便道“你要干嘛?是你藏了什么东西吗?”小枝伸手去翻,在岑基腰间翻出来几块带血绣布,布上又写了不少小诗,诗词中又是慢慢的爱意,看样子呀,又是写给林小媚的,这个痴情男儿呀,呵,他师傅于阶为他拼命打江山,他却一心想着女人。“好啦,知道啦,我会把这些烂布交给林小媚的,那么,你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岑基的眼神不再动,好似也没了气息。小枝清理了他身上的蜂蜜,又快速跑了出去,刚刚出门便看到了嬴政。“哇!呜呜呜!吓死我啦!那个坏蛋被毒虫咬死啦!好吓人呢!”见小枝惊慌失措,嬴政把她抱入怀中。“没事的,有我在,有我在。”片刻后,大家聚在内堂议事。嬴政道“尸体我看过了,确是被毒虫咬死,唉,没想到,我们只是想把他藏起来,待日后所用,却,却弄丢了他的性命。”见嬴政如此自责,阿忠道“算了,岑基那家伙也不是正道中人,死了也是一件好事,大可不必为他伤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尸体,喜子,你?有什么建议?”喜子品品茶,抿抿嘴,道“第一,不能让于阶知道岑基死在了咱们这,所以呀,要把他运走。第二,拿什么运?运到哪里?嗯……我看呀,也不用太费周折,咱们呀,先把他的尸体涂上石灰,隔绝气味,然后放在运盐的大车中即刻,等到了山林小路啊,随便一扔,万事大吉!”就这样,按照喜子的说法,立刻行动。这天上午,运盐车队一排一排地走出徐州城,老样子,嬴政亲自保驾,小枝在城里待不住便也随了来,喜子,阿忠怕路上有事,也跟随其后。出了城,来到了云龙山附近,这里有溪水树林,正好可以歇息片刻。嬴政命车夫们先在这里歇歇脚。片刻,那边有一人一马前来,仔细一瞧,正是于阶!于阶笑着下马,又和喜子等人客套起来,无奈喜子也只好假笑陪衬着,而嬴政,阿忠又是一脸厌恶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于阶笑道“喜子,你们这是在运何物呀?又去往何处呀?”喜子皱眉道“运盐,北上,怎么?于阶先生是在此处等我们吗?”于阶笑着摆摆手道“呵呵呵,我也是路过此处,唉,这几日我都在打探岑基的下落,我听说啊,前一阵子岑基在夜里去过你们的盐所,唉?喜子,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喜子笑了笑,正要说话,嬴政道“对,确实有这么一桩事,你那个好徒弟岑基知晓了林小媚来此,于是也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心上人,呵,不过呀,我们连门口都没有让他过便赶他走了,唉?于阶!我这样对你徒弟,你不会生气吧?”于阶笑着摆摆手道“哪里哪里,嗯……嬴政小兄弟,敢问我那劣徒,他之后去往何处啊?”嬴政喝了口溪水,不屑一顾道“他去哪?我哪知道?切!”于阶又笑着走了走去,“啪!”他拍了拍马车上的食盐,那盐袋子哪经得住于阶深厚的内力,这袋子登时被撕裂开一条口子。“哗哗哗”食盐撒了一地。嬴政起身!拔剑过去!小枝拦住了他。阿忠道“于阶,你这是什么意思?”于阶舔了舔手指,道“这盐啊,不是很纯,我再尝尝其他的!”“哐哐哐!”于阶手臂辉扬,其他几辆马车的盐袋也是撕裂飞扬,马儿也是惊叫四起。阿忠站在前面,示意大家不要妄动。见满地的食盐散落,并没有藏着岑基,于阶皱眉道“老夫,出手过重了,实在抱歉,再会。”见于阶骑马远走,大家相视一笑。看来这城府极深的于阶在失去爱徒的情况下也不由变得焦躁不安。嬴政走到喜子跟前低声道“多亏喜子哥想的周到,令人将岑基的尸首昨晚运出了城。”喜子尝了尝盐,笑道“敢说我的盐不纯,切,快快快,大家赶忙把食盐再装好,嬴政啊,我和于阶接触的时间久了,我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于阶这人呀,和巫马先生一样,总是能洞若观火,棋快一招啊,嬴政,你要懂得料事如神的道理无非就是快敌一步。”嬴政点了点头,片刻道“哎?老大和掌门也说过这样的话。”喜子苦笑道“我就是跟着姑娘学的。”徐州城西,顶山,树林中。岑基的尸体被摆在了这里,而他的左手在土里写出了两个字“顾长”。这是小枝的意思,她命下人写下的,目的很简单,把这痛失爱徒的怨恨嫁祸到顾长青身上,让这两个敌人去拼个你死我活吧,这样子呀,小车子才不会那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