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都王笑,笑容无比自信,甚至还带着一点嚣张。这态度让阿都王脸色更加阴沉,十分不满,冷道:“你觉得自己能在草原立足?”“这可很难说。”李呈道。“你是宁国人。”阿都王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真敢这么做,就是与整个草原为敌,哪怕是黑羊部,也会被草原唾弃。到那时,你觉得他们还会顺从于你?”说着,将刀放了下来,道:“今日他们屈从,只是迫于无奈,但我草原勇士是太阳神的子民,是高贵的民族,你就算一时得意,也绝不会长久。”李呈挑眉道:“你的意思是,唯有我退出,将黑羊部拱手相让,才能平息太阳神的怒火,对吗?”“本王是草原人,太阳神的后裔,草原本就应该是本王的。本王统领草原是理所当然的,而外人若想插足,将死无丧身之地。”阿都王语气满是威胁。讲道理,阿都王所说的却也是事实。他一个宁国人,踏足草原绝对会让草原人民不爽,包括黑羊部。现在他们是无奈答应,除了李呈逼他们之外,布图其实也在逼他们。如果不是布图,黑羊部是绝对不可能同意附庸的,哪怕有再多的好处也不可能。现在暂且如此,但若是草原人们群起唾弃他们,在这种压力之下,黑羊部真的会继续遵守条约吗?恐怕不可能。可那又如何,万事开头难,李呈拿到了这个敲门砖,那么他就有信心让草原人民服气。“只要多延部接受,别人自是不会说三道四。”李呈突然说道。阿都王闻言都被气笑了:“你小子觉得本王会接受?”“如今我拿下黑羊部,对多延部是否有利?”阿都王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看李呈这态度,估计绕不过去,还是点头道:“当然。”“既如此,为何你会生气?”“本王说了,是因为你妄想踏足草原!”“草原人民会反对?”“废话。”“若不反对,又当如何?”“这不可能!”阿都王挥手道。“不如再订个约定。”李呈道。“我只要黑羊部,以半年为限。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其他部族都反对我们宁国或是黑羊部,我自觉退出草原,从此不再踏足半步。”阿都王冷哼,缓兵之计罢了,半年时间,足够李呈借拿下黑羊部之势,去攻占其他的部族了,这他怎么可能答应。“在此之前,维持现状,宁国军队绝不会出凉山以北。”李呈补充道。“嗯?”这就让阿都王有些不解了,李呈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这不是摆明了会输么。在他看来,若是此时不趁机拿下周边部落,黑羊部是一定会被孤立的,届时这些部落也定会靠向他们多延部或是赤鲁部。这种情况之下,黑羊部怎么可能会得到认可?“小子,你很有自信啊。”阿都王都有些看不懂李呈了,这小子到底想干嘛?“如此约定,你不会拒绝吧?”李呈显得很有信心。阿都王皱眉,这对他而言倒也没什么坏处。李呈拿下黑羊部本来就是意外之喜,不管黑羊部是投向他们多延部也好,被灭了也罢,或是靠向李呈,都对他统一草原的梦想是巨大的帮助。因为他只需要黑羊部滚蛋,如此而已。如今黑羊部附庸宁国,周边的部落自然不可能再与黑羊部同仇敌忾,那么他就可以将之一网打尽。而因为这个约定存在,李呈无法干涉,对他而言自然没有坏处。可这对李呈又有什么好处呢?“你到底想要什么?”阿都王不会轻易答应,他必须要清楚李呈的意图。“我要宛州。”李呈知道,如果不给阿都王解惑,这老小子不会轻易松口。别看草原人大多直来直去,但是能坐到他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不谨慎?“黑羊部这边有一条路直通草原与宛州,所以,黑羊部我势在必得。”李呈眼中满是坚定。“有一条路直通宛州?”阿都王一惊。“正是。”李呈点头。阿都王沉默了,眼中光芒直闪,似乎在考虑什么。李呈当然能猜到,这一条路只要不是头猪,都可以看到其战略意义。而他能向阿都王坦白这条路的存在,倒也不担心阿都王有什么想法。所以他继续道:“如若不信,可前往一观。”“好,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路。”这是肯定的了,既然有这条路的存在,那可以想到的可能性就太多了。好在李呈说了,只要黑羊部,且半年时间维持现状,并且只要草原人反对,他就会离开。若不是这个前提,阿都王一定不会让李呈有任何机会踏足草原。但即使有这个前提,他也不可能放心,所以这条路的情况,非常重要。“若是拿下宛州,黑羊部对你而言,便可有可无了吧?”阿都王突然问道。李呈点头:“可以这么说。”“嗯。”想来也是如此,要不然李呈不会用一个必输的约定来消他的气。这小子分明是想用半年的时间以黑羊部为草原据点,去攻略宛州,如此倒也顺理成章。要不然他将凉州军带来草原做什么,真为了帮他统一草原?这种话他现在如果还信,他就是猪。……“他人呢?”凉州军内,杨婉儿问着杨武,她现在很想见到李呈,但是如今的情况尚不稳定,杨武是不可能让她离开军队的。“与阿都王一起上山去了。”杨武道。“可有危险?”“放心吧,老夫让青雀随同,不会有事。”杨武看了她一眼,突然哈哈一笑,道:“婉儿竟如此担心他?”“大伯说笑了。”杨婉儿面上一红。“我们这位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啊。”杨武突然感慨的道。“今次这草原一行,让老夫彻底服了。我宁国有皇子如此,何愁不兴?”杨婉儿也是感觉与有荣焉,至少名义上,李呈是她的夫君。“可惜了,是个太监,否则这太子之位,舍他其谁,唉。”杨武突然叹气,神情满是不甘。杨婉儿无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