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和邵英杰听吴阿姨要吐露心事,解开这桩鬼事的根缘,都是一言不发,静静听她说下去。
“我是在王庙村长大的,那时村里人大多信天眼教,我在七岁那年,也入了教,我小时候性格很孤僻,总是顶撞父母,在家里过得不开心。入了教后,教中的兄弟姐妹对我很是爱护,我仿佛找到了第二个家,对天眼教的教义更是深信不疑。”吴阿姨说到这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声音听着不似人类,倒像是一只垂死的动物,透着一股深深的悔意。
叶寻想到胡大爷说过的话,说吴阿姨小名叫燕子,小时候经常一浪几天不回家,她父母也不管,看来吴阿姨确实和父母的缘分淡薄,难怪她入了教后,感觉找到了依靠。
“当时我对天眼教的信仰,可以说是狂热,对教长的话言听计从,却有一件事没有遵守,信教的事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却按捺不住,告诉了我同班的好友姗姗,想要和好友分享我的喜悦,更想拉她入教。”吴阿姨继续说。
“她骂了你?”叶寻忍不住问。
“没错,她说我信的教是邪教,要我立刻脱离,还说要告诉老师,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吴阿姨说。
“然后你就害死了她?”叶寻说。
“不,姗姗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她不认同我的信仰,但我绝不会害她,我千不该万不该,是在回村以后,把这事告诉了教长。”吴阿姨凄然摇头。
“当时的教长村里人都叫他锤子,阴险得很,我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叫锤子,是曾把一个活人推进棺材,又用锤子把棺材钉死,把那人活活困死,”吴阿姨说,“教长对我说,好孩子不能吵架,本教是讲道理的,让我把姗姗骗过来,教长要亲自说服她。”
“第二天去学校,我假装认错,又骗姗姗说家里新买了相机,一起照相,把她骗来了王庙村,”吴阿姨说到这里,泪如雨下,她拿出那张合照,轻轻抚摸:“这就是姗姗最后留在世上的照片了。”
“骗来后怎么了?”邵英杰问。
“他们按照祭祀丰饶女神的仪式,先把姗姗挖掉眼珠,然后再把她放进铁棺里刺血,最后用电电死,再后来,天眼教被政府取缔了,但我做的恶事,一直无人知道,我结了婚后,本想离王庙村远远的,永远不回这个地方,但老公的生意越做越大,生意的基地却放在临海,我为了老公的生意也不得不留在临海,离王庙村只有几小时车程,这是老天爷的安排,要让我赎罪啊!”吴阿姨说完这个隐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秘密,只觉肩上一松,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尽管是回忆几十年前的往事了,听到这样的死法,叶寻和邵英杰禁不住全身毛孔发寒,叶寻心想,自己的猜测没错,那女鬼确实是被电死的,难怪她能利用电来传播自己的力量。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所以姗姗的冤魂缠上了你女儿。”叶寻叹了口气,心想吴阿姨当时才七岁,也是被人利用,又没有直接害人,就算这事翻出来,恐怕她也担不了法律责任,但这笔良心债,却是一生的阴影,一辈子无法摆脱。
“她要报复,尽管冲我来,我女儿是无辜的,”吴阿姨说道,“我带了人和工程机械来,把这墓园烧掉,把教堂拆掉,烧光拆光,什么都一了百了。”
“村里就同意你烧了拆了?”叶寻问。
“我给了村长一百万,每家人都能分上好几万,有钱拿谁不愿意。”吴阿姨说。
“光是这样,恐怕不能除根,”叶寻摇摇头,忽然想到围墙外的灯光,叫道:“你还拉了电线?”
“是啊,我要连夜拆了教堂,工人晚上看不见可不行,就从村里临时拉了电线过来了,怎么了?”吴阿姨说。
“不好不好!”叶寻想到那女鬼的力量会因为电流大增,正想叫大家离开这里。
“你们快看墙上!”就在这时,邵英杰大呼小叫了起来,声音因为恐惧有些尖利。
叶寻和吴阿姨向墙上看去,顿时头皮一麻,只见西边手电光所映照的墙上,十几根又细又长的黑影垂下来,微微摇动,看上去就像是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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