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冷声道:“你莫不是想要糊弄我,趁机跑掉吧?”
“怎么可能呢。”成溪儿挤出笑,低眉垂眼地道,“即便小人有这胆子,也逃不出侯府的手掌心呐,我是嫌自己活腻了吗?即便是我活腻了,可我家人都在城东住着,难道我连他们也不顾了吗?”
金月嗤笑:“好,那便给你最后一日道别安顿的时间,若明日没来……”
“定然会去,定然会去……”
成溪儿口中应承着,却已经明白张府是不能待了,待回去后和夫人说一声,她便又要走了……
金月领人离开,成溪儿怀揣着重重心事回到张府,同夫人说了家中有事,做完今夜最后一顿,便不再做了。
夫人心慈,倒也没有苛责她什么,结了她的工钱,便允了她离开。
……
宣王府。
沈清朔从外回来,洛寒便将从乞丐手中收到的信递给他。
“乞丐?”
沈清朔眉梢微微挑动,打开那封信的一瞬却倏然愣住,继而冷厉转眸,沉声问:“那乞丐现在在何处!”
“在市井各处活动。”洛寒道,“属下已经命人盯住了他,若有需要,这便能将他提来。”
“提。”
沈清朔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中说顾枕眠利用张妙妙获得消息,本是十分重要的信息,可他却无心理会,他只在乎这封信的字迹。
这是……成溪儿的。
捏紧纸张,他抬眸盯着洛寒问:“那乞丐是如何说的?”
“他说是季明先大人让他送的。”洛寒道,“门口侍卫不敢马虎,便将他的信收了交给我,但属下去询问过季大人,他完全不知情。”
季明先……倒是会找名头。
他是沈清朔身边的得力僚属,在宣王府中有来去自由、调动人手的权利,沈清朔不在府中时,季明先便是这宣王府的主人,底下人自然不敢懈怠。
沈清朔目光重又落在那封信上,薄唇缓缓流溢出丝缕笑容。
虽口口声声不肯随他回来,可到底,她还是给他写了信提醒,这样宝贵的消息,她没有告知其他人,只告诉了他。
多日来的阴霾,仿佛都要被这封信给拂去了。
洛寒看着雨过天晴般的人,心中暗暗叹息。
那信上的字迹,他自然也是认识的,成溪儿的所有课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他时常查看成溪儿的进度汇报给沈清朔,如何看不出那字迹。
现在眼看着沈清朔的模样,他心绪异常复杂,心想他家主子可能是真的中招了。
不多时,那乞丐便被请到了王府。
跪在沈清朔面前,他明显是害怕的,磕磕绊绊道:“小人、小人只是送信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清朔睨着他,淡淡道:“你可知道,让人送信的人住在何处?她是在什么地方找上你的,当时是什么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