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省反问:“蒋时延刚刚怎么说的一朋友?”
秘书回忆:“蒋总特助小声说了句漾姐,蒋总朝那边看一眼,您问什么人,蒋总说一朋友。”
事实没错,周自省却笑着摇头。
秘书不解。
周自省道:“他助理说了之后,他立马看过去,我问之后,他至少犹豫了三秒,而且语气很不确定。”
秘书仿佛懂了:“所以……”
周自省没几年就要退居二线,秘书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心腹,自然愿意提点:“这种说个字都可能被拿去做阅读分析的场合,一般回答熟人,就是普通朋友。一般回答朋友,还是在我们和一休有合作意向的前提下,犹犹豫豫回答朋友的……年轻男女,你想想看。”
秘书钦佩:“周行。”
周自省拍着他的肩:“银行业,传媒业,你看这‘业’字反过来,其实就是人和人的事儿,”周自省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多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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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服务员先前端银耳汤时,把盖子暂时放在了茶几。
盖子拿走后,茶几的玻璃板上留下一片有轮廓的水雾。
唐漾坐下不到两分钟,常心怡电话就来了,让唐小漾来酒吧。
之前,常心怡说要回来,唐漾就答应了陪她玩,听常心怡说完时间地点,唐漾抬头望一眼:“行,我这边马上就要结束了,而且提前撤也没事。”
常心怡软声应道:“亚男说她们一家最近也在碧水湾度假,你把蒋时延一起叫过来吧。”
唐漾:“行。”
常心怡揶揄:“哟,答应得这么快啊。”
“你常小怡说话,我怎么敢不听。”唐漾不承认自己有一瞬的心虚,一边在茶几那团水雾上胡写乱画,一边和老友插科打诨。
两人再说几句,唐漾挂断电话,自然而然地去观赏自己作品。
她目光触及歪歪扭扭的“蒋时延”,凝了凝,几秒后,左顾右盼假装随意实则飞快擦干净。
擦完后,她回过神来,慌什么慌,别人又不知道是自己写的,即便知道了,全世界又不止他一个蒋时延啊。
嗯,唐漾舔了舔唇,悄然把背挺直了些。
唐漾在里面等蒋时延收尾时,蒋时延在外面扒甘一鸣衣服。
他把甘一鸣西装外套、针织衫、衬衫全部扒了扔进泔水桶,这才回到那只上身青紫的劣质白斩鸡旁边。
甘一鸣没了眼镜看不清东西,又没了衣服,冷得哆哆嗦嗦。
蒋时延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地上变形的眼镜框,腿一屈一直地蹲到甘一鸣跟前,他用眼镜腿虚描着甘一鸣额角的肿包,嗓音压得又低又缓:“有的人是你动不得的,明白吗?”
甘一鸣吞着口水,大出气。
蒋时延细致又温和地给他戴上眼镜,接着道:“大庭广众的,甘处裸奔怕是不好,这样,”蒋时延给他退路,“这次你就先回去,要有下次,我们再想想有什么玩法,可以吗?”
一墙之隔,宴会厅灯火繁盛,笑语盈堂。
甘一鸣躺在昏暗一角,浑身发抖。
刚刚唐漾有多顾及大局喊不了人,有多困苦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