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让我再看你一眼……我……我好想你……想得要命……”男人的嘴角噙着微笑,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款款而来的身姿,这一次,他再也不想和她分开了。
……
吴真眼前,出现了一个古代打扮的少女。
一袭红衣,英姿飒爽。
跟以往满怀仇怨的鬼魂不一样,这个少女,怨恨十分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看清世事的淡然。
女子见了她,将佩剑置于地上,端端正正叩首,“愿姑娘怜悯,达成月怀在人世间最后一丝执念。”
吴真哪里敢受此大礼,连忙扶起这姑娘,“地板凉,菊苣,拿个坐垫来给这位客人。”
橘肉垫一点,少女膝下果真出现了一个正红莲云纹蒲团。
吴真嗝了一下,由于之前几世都穿在了近现代,有点不能适应这种现代与古代之间明显的差异。
“不知道姑娘所为何事?”吴真思索一番,拿起自己演古偶的调调。
“吾名夏侯月怀,乃弥山一微小门派的掌门之女……”夏侯月怀娓娓道来她的故事——
跟如今淡泊从容的夏侯月怀不同,故事里十七岁的她骄纵任性,天真活泼又不知世事。
故事很简单,夏侯月怀出身江湖一末流门派,十七岁那年,她的父亲,也就是那个门派的掌门,将掌门之位传给了自己最为喜爱的大弟子顾清澜,同时也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但夏侯月怀此时已有所爱,乃是门派里面的二师兄季师如。
她一心所爱之人为她策划了一出逃婚戏码,婚礼当晚,季师如带着夏侯月怀逃离了门派。
夏侯月怀一心以为,两人从此能过上浪迹天涯的日子。
不想,季师如把她骗到了一个山洞。
在那里,她被迷晕了。
醒来之时,夏侯月怀睡在一药池里面,脸部生不如死的剧痛。
透过水面,她发现——自己的脸部一片血红,她的脸皮竟被人割去了。
身心俱裂之下,夏侯月怀晕了过去。
接下来,是真正生不如死的八年,她被人穿了琵琶骨,日日浸泡在瑶池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时不时有人前来,除了给她喂不同的灵草、毒物、蛊虫之外,就是从她身上提取所炼制好的药物。
后来她才发现,将她囚禁于此的,并不是人类,而是狐妖。
从她身上提取的药物,也是利用妖法,直接从她身体里抽取的盈盈光芒一般的细丝。
“这是什么?”这是来到这里三年后,她问这只狐妖的第一句话。
问出这句话的代价,是那只狐妖割了她的舌头。
不过,他也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是你的生之精华,饱含了你的人格、记忆、脾性,利用这些东西,将复刻一个夏侯月怀。”
当时夏侯月怀没听懂这句话,失去舌头的痛觉席卷神经,她痛晕了过去。
直到八年之后,她利用机会,从这魔窟逃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奔到自家门派之际,才明白狐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是后山的一片桃林,春风如沐,花开十里。
一对夫妇在河边钓鱼,女子身着红衣,瞧上去英姿勃勃,她娇俏地依偎着丈夫,絮絮说着情话。
夏侯月怀躲在暗处,浑身发抖,也不知是谁害怕还是愤怒。
那个女人,她的脸,她的身姿,她穿衣的习惯,她的一颦一笑,都与自己当年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她依偎的英俊男子,正是如今门派掌门,自己的大师兄,也是夏侯月怀逃婚的对象——顾清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