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伯就给我买了火车票。
丰城的火车站很小,当天只有去南方一座省会城市的票,算了一下时间要坐一天一夜。
大伯和道士送我到火车站,道士有些不舍,沮丧着说:“林生,你到了一定给哥们大哥电话,学校这里我和丁丁想办法给你尽可能请假,你就放心好了。”
大伯没说话,一直沉默的站在月台上面。
我提着行李上了货车,进车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大伯。
大伯一直低着头,样子有些呆滞。
“大伯,我上车了?”我轻轻喊了一句。
大伯挥了挥手,咬着嘴唇说:“走吧,路上小心。”
上了车找到位置,刚好能透过车窗看到大伯和道士,道士一直挥着手。
大伯的目光并没有在我的身上,他似乎是在盯别的车厢。
车窗无法打开,我看到大伯好像是在说话,车厢里太吵杂,我什么也没听见。
火车的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马上就要启动了,车门关上的声音很响。
我朝着车窗大喊了一声:“大伯,你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
大伯也没有听到我的话,而是一个劲指着前面几截车厢。
旁边的道士见大伯如此,也跟着朝着前面的车厢望了去,神情骤变,也指着前面的车厢嘴巴不停喊着什么。
大伯冲到了安全黄线里,似乎是想要上车,被车站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能看得出来,大伯似乎是想要告诉我前面车厢有什么。
火车轮子和车轨碰撞时发出了剧烈响声提醒着我,车子已经启动了,现在火车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和大伯的距离越来越远,没多时就看不到大伯的身影了。
我安心坐在位置上,心里一直嘀咕着大伯反常的样子。
他站在月台上面,到底看到了什么,前面车厢到底有什么?
我环顾四周,车厢里人群攒动,连过到里都挤满了人。
车子开动之后,列车售货员推着小车在过道里艰难行走着,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空气里充斥着霉味,汗味,脚臭味,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我侧过身子朝着前面望了望,穿过过道,能看到前面一截车厢的情况。
车道里挤了许多人,一切都像是很正常。
这辆车是开往南方,车上大多是外出打工的人,男人女人都有。
就在我准备撤回身子的时候,前面一截车厢的座位上忽然有人站立了起了,是个姑娘,姑娘长发披肩,一件裹身的黑色上衣。
我看得很清楚,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似曾相识,我擦了擦眼睛继续望过去。
真的好熟悉,而且神似度极高。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是苏婉,会是她吗?
那姑娘从座位上挤到了过道里的人群之中,侧着身子往另外一截车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