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哭道:“我没小产?就是你压着我的肚子了,才小产的啊。”
“这是没错。”昭华不知道还能再说多久,一口气飞快道:“可是当时,你无故邀请我去你屋里说话,就很奇怪。临走了,你又非得和春杏争吵起来,也很奇怪。最最叫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故意站在我的后面,和春杏追来追去,就好像……,要故意让我压到你的肚子。”
文姨娘脸色变了又变,气急败坏,“你血口喷人!”
昭华咬牙道:“再叫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给你诊脉,如果真的小产了,那我担了压着你肚子的罪名,也算是心服口服。”
文姨娘气得从床上挣扎起来,指着她,“你……,你别太过分了。”
沈婉兮上前劝道:“昭华,你别这样。你也不知道文姨娘有孕,又是春杏推的,不是你故意压着文姨娘的。虽然有过失,世子爷肯定会心里明辨,别再胡说了。”
文姨娘放声大哭,“世子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秦少熙脸色阴晴不定。
按照昭华所说,文姨娘的行为的确很是怪异。细想起来,即便文姨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但是一个多月的身孕,必定会让小日子迟了。她们这些姬妾是最在意身孕的,迟了几天,岂有不偷偷找大夫看的?若是全然不知道,那未免也太蠢太不上心了。
文姨娘可是姬妾里最心思细腻的人。
而且,她平时性子圆滑,为人处世堪称八面玲珑,怎么会和春杏起那么大的争执?又为何邀请初次见面的昭华?还围着昭华绕来绕去?或许,其中真的有蹊跷。
他并非心疼昭华,但是却厌恶姬妾对他有所欺骗。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秦少熙吩咐丫头道:“不用去外面找大夫那么麻烦,去父王的书房一趟,把江神医请来便是。”万一出了家丑,还是别宣扬的满世界知道为好,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记住!不许多言一字。”
丫头应声去了。
而文姨娘则脸色惨白了。
她怔了半晌,才道:“世子爷,你怀疑我?你为了一个刚进府,还没有得你宠幸的女子怀疑我?我服侍世子爷好几年,竟然……,不如一个外人?呜呜呜……”
她只能装样,但是却无法阻止江慕白的到来。
文姨娘心里急得不行,忍不住怨毒的看了昭华一眼,“我对你百般维护,你却对我含沙射影、血口喷人,你简直就是一条毒蛇!”
昭华淡淡道:“文姨娘,你对我看起来客气是有的,但是百般维护却是不敢受。至于真相究竟如何,等江公子来了再做定夺吧。”
文姨娘紧紧抓住了被子,咬牙不语。
秦少熙忽然看向昭华,“等下你不要说话。”
昭华先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他是担心她会和江慕白有所勾结。横竖都是拼死赌一把,为了避嫌,干脆道:“我去屏风后面听着,有了结果,再出来。”
秦少熙对她的聪明感到满意,挥手道:“去吧。”
江慕白很快匆匆赶来。
他走得略快,风卷起身上宽大的浅色衣袖,透出几分飘逸之气。阳光映照着他清俊出众的容颜,乌发如墨、长身玉立,一双丹凤眼内光芒流转不定,真是灼灼其华。
秦少熙见了他,一改当初在画舫上的傲慢无礼,而是随和微笑,“江神医,今儿辛苦你走一趟了。”
“世子过奖了。”江慕白笑得宛若三月春风一般和煦,淡声问道:“不知道今日叫在下过来,是要请平安脉?还是饮酒作诗?”
秦少熙微笑道:“文姨娘有些身子不适,想请你把把脉。”
江慕白瞅着屋里的情形,秦少熙眉宇间隐隐含着阴郁,沈婉兮面色担忧,文姨娘又是眼神闪烁不定,丫头们也都低下了头。心下顿时明白,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故,而不是文姨娘身子不适这般简单。
但他无所畏惧,上前让丫头给文姨娘的手搭了帕子,细细切脉,还沉吟了一会儿。
秦少熙问道:“如何?”
江慕白叹了口气,“文姨娘这不是什么病症,而是小产身子虚……”
他话音未落,文姨娘就厉声尖叫起来,“世子爷!你听见没有?我小产了,是千真万确小产了!我没有骗你,是……”她刚想说昭华二字,又想起方才秦少熙叫昭华回避,担心昭华和江慕白有瓜葛,强行忍住改口,“是某些人居心叵测,怀疑我!要陷害我!”
秦少熙当即下令,“来人!把……”
昭华不等他吩咐就先出来,朝着江慕白福了福,“敢问江公子,文姨娘可是因为吃错药才小产的?若不是,我担待不起这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