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心想,怎么可能无害?用千魂引致使魂魄与灵境分离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朝不慎就能叫人痛不欲生。
再且灵境内无时间感知,进去窥探过往必然得耗费大量时间,到时候时间一长,魂魄就会与灵境彻底分离而再难融合,其下场轻则损伤魂魄,重则成了痴儿傻子。
但它猜到了这新主子想要对谁用,便也不做此提醒,只道:“怎会有害?届时你只管照吾说的做便是。”
呵,这女人修为这么低,贸然用千魂引入他人灵境必会出乱,那嚣张的雷系小儿想必也会为此遭罪,它就不信这回整不到他。
……
半月后,乔黎望着那颜色日渐浅淡的流荒河,心满意足地飞上玄苍的背上,一人一鹰朝着揽月宫滑翔而去。
这夜乔黎本打算邀林善芳过来一同赏月吃夜宵,却不曾想,等她一踏进揽月宫的正殿,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气,刺鼻程度连殿内的焚香也无法盖过。
她暗道不妙,撩开纱幔往里走,果不其然看见床上躺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再看这地上,血滴从旁边的窗户到床榻,沿路洒成了一道鲜红醒目的血线,不难判断这人又是从窗户进来的。
而且看这血线的凝结程度,他来这里应该已经有一两个多时辰了。
对此,乔黎:“……”
他这又是去哪弄的这一身伤?还有他脑子是真有什么问题吗?有伤口不包扎,不用伤药,也不看大夫,在这无人宫殿里就这样躺着?!
想着她眉心微拧,呼吸微微起伏,袖一挥,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到了装伤药的法器袋,然后快步朝着床榻跑去。
苏夜痕听着这急促的脚步声,也未睁眼,试图用灵识从她的情绪里捕捉那一丝关切。
就像前两次那样,她或许已不再爱慕他,但只要他受伤,她就不至于会不管不顾。
乔黎刚刚还没意识到这人的伤有多重,走近一看才生生吓了一大跳。
床榻上的男人浑身是血,乍一看胸口一个窟窿,肩膀一个窟窿,袖子被划得破碎不堪,原本暗紫色的衣袍也被鲜血染成了近乎墨黑色……
再看那张脸和垂在床边的手,直接白得毫无血色,若不是作为修士能感受到他还有生命气息,只怕都要以为这是具死尸了。
如此触目惊心的情形,乔黎也顾不上他是装昏迷还是真昏迷,直接拿伤药去堵那些还在淌血的窟窿,然后就开始朝他输送灵力以稳住状态,并用绷带给他包扎伤口。
有的伤口甚至与衣料粘合在了一起了,乔黎就直接凝出霜刃给他轻轻割开,她先将最主要的几处伤口堵住血流,然后再用复伤丹将那些细小的皮外伤口给全部愈合。
一套动作游刃有余,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做完这些,她才擦了下额角的汗水在床边坐下,一度有些恍惚。
她好像不是大夫?
“……”
空荡的殿堂内寂静如斯,唯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
乔黎在床边呆坐了好一会才觉出不对,表情复杂地看向床上的苏夜痕。
他如今怎么说也好歹是一国的君主,身边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呢?就算他不信任别人,当初玄夜阁的人呢?陆隐和闵怀呢?至于一身伤地躺在这宫殿里无人过问?
不想还好,就这么随便一细想,乔黎就明白了。
重逢第一天,他握着她的手捅了自已一剑,她给他包扎了伤口,自那之后,他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