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怀连忙垂眸:“他并不知实情,只是见到烈炎之人出没于荒洲东境,猜测罢了,毕竟阎凛等人咬定是主上带走的人,这风声自然多少落了些在他的耳朵里。”
“主上放心,属下已谎称河洛公主亡故,将其打发了,但主上可要以防万一……”
苏夜痕听着,心情烦躁更甚,冷声道:“就他们那群废物,还没有这个胆量敢涉足荒洲东境,现在也不是收拾他的时候,你退下吧。”
闵怀:“可若他真带人攻入荒洲东境内呢?属下知晓主上不惧此等宵小,但主上凝聚灵丹恢复修为还需闭关,万不能……”
苏夜痕更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他的话:“他敢来,本座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闵怀是真觉得主上现在不对劲得很:“主上……”
“怎么……”苏夜痕一个冷冽抬眼:“话还需要我说第二遍?”
“……属下知错。”闵怀说罢垂了眼睫,恭敬退下。
待人退出殿堂,苏夜痕才放下手,躺靠在椅背上,烦躁地闭了闭眼。
他大概是真疯了,才这样拼命地想往自已身上增加弱点。
百年前的那场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他自幼便被视为不详,后来又树敌众多,甚至连天道都要和他作对,这么多年来,但凡他所在意之人,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他最不该有,也最不能有的,便是像这样的羁绊,越深的羁绊,她越危险,而他也会因此备受折磨。
幽冷的宫殿中什么都没有,地面光洁如境,倒映着四周的深蓝色火烛与那高座上的紫色袍角。
在这没有昼夜的殿堂中,苏夜痕也不知道自已坐了多久,可心底那股烦躁难安的心绪始终没有消散。
他本以为他之前是因为灵丹尽碎,才会有这些凡尘俗念,可当他闭关出来再见到她,先前那些心思也依然存在,时而如燎原烈火燃烧,时而又如轻柔丝絮拂绕。
怎么也,挥之不散。
……
乔黎前半夜打坐,后半夜终于思绪清净,累得倒头睡去。
而她这一觉睡得很香,待再睁眼时,窗外是明晃晃的大太阳,一看便时辰不早。
想起昨日苏夜痕所言,她吓得连忙起身梳洗换衣,动作利索得像极了以前上班差点迟到的模样。
可当她将一切收拾好后,才发现太阳已至正中,甚至还点偏西。
也就是说,现在午时都快过半了,苏夜痕怎么还没来?
他昨天,不是说今日带她去凝聚水灵珠吗?还是说……她自已睡过头了,他来了又走了?
不对吧,以他那种鬼畜性格,如果他来了她还没醒,他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把她弄醒……
乔黎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见依然没有人来,索性决定亲自去趟紫云谷石山。
她修为太低,没法像他们那样飞行自如,但好在紫云谷与这边的山崖搭建了一座铁索桥,徒步走的话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费腿。
可当她起身打开门一看,整个人又有些犹豫。
今日是个大晴天,如今正过午时,日头正烈,她这个点走过被暴晒的铁索桥再到石山,是怕会被晒干吧?
反正左右都是迟到了,要不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