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若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梦中的一切真实得根本不像是梦,并且充满了屈辱和不堪。
“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不知道为什么自洑水城离开之后,一连数月都在做这同样一个梦,梦还是连续的,像是入梦之后我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婢女拿着帕子替自家小姐擦了擦汗,温声安慰:“都只是梦而已,或许是小姐被那战乱吓坏了。”
“是这样吗?”乔心若恍惚着神色,眸色透着疑惑,显然不信。
她思量半晌,对面前的婢女道:“冬霜,我看这怡景阁旁边有个小书房,你能去帮我找找有关烈炎国的书册么?或者是地图……”
冬霜疑惑地蹙眉:“烈炎国的?小姐要了解那烈炎国做什么?”
但见小姐垂眸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一直到冬霜撩开珠帘,出了内室,乔心若才抬头,望了望从窗外透进室内的阳光。
还好,她被玉琼储君带了回来,现在是在繁荣富庶的玉琼王宫,早就远离了河洛的战火硝烟。
她默默回想着那个梦……
梦是从她离开洑水城的路上开始的,一直持续到现在,梦中种种,真真切切,那些痛苦与绝望,也仿佛自已亲历过。
梦里的她并没有遇到那几个烈炎士兵,自也没有碰到玉琼储君,而是随着仆从们离开了洑水城,在河洛的领地上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流亡生活……
那些日子里,她东躲西藏,睡过最脏乱的街头,吃过最难以下咽的馒头,几名仆从为保护她伤的伤,死的死,到最后只剩下她和冬霜二人相依为命。
她们本打算寻处安稳的地方讨生活,却不料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土系修士。
他对她说:“你随我走,我许你荣华富贵,一世安稳。”
当时的她们刚死了最后一名修士护卫,已是穷途末路,如果不和他走,最后的下场可能就是沦落风尘,亦或是横尸乱世。
于是她们二人随他走了,那人将她关养数月,虽然给她疗伤,锦衣玉食伺候着她,却也没少变着花样亵玩,逼着她做尽了各种极尽屈辱之事,让她从昔日冰清玉洁的王室贵女,生生沦落为一介风尘之女。
她原以为这是结束,无非是做宦官玩宠,倒也好过生死未知的乱世流离,可那人将她的伤养好后,便为她盛装打扮,将她送进了烈炎王宫。
从此,她就成为了姐姐的影子,烈炎主君虽相貌堂堂,却是个极尽残暴之人,她入宫第一日,便被他极为狠戾的摧残,以至卧病在床整整一个月。
可饶是如此,那个可怕的男人也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将对姐姐的气愤与爱而不得,全都撒她的身上。
在姐姐那里吃了闭门羹,他就来她这里发泄,清醒时,只拿她当个发泄欲望的工具人,醉酒时,便抱着她喊着姐姐的名字。
为了让姐姐吃醋在意他,他当着姐姐的面封她为美人,关心她,体贴她,事后只得到他一句“你最好认清自已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个替代品”。
那漫长的几年时光里,她活得像个奴隶,身心只有破碎,只有无数夜里的痛哭,只有求死不能的绝望。
到最后,甚至都忘记了,自已曾也是个父母宠爱,仆人拥戴的云安郡主。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或逃跑,姐姐亦和她合谋过刺杀阎凛,但事情败落后,却只有她一人受到责罚。
次数多了,她便再也不敢了,那份对于仇人阎凛的恨意,也渐渐因为他对姐姐的宠爱,弥散到了姐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