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牙行不大,女的还好说,男的挑挑拣拣,人牙子也只找了两个符合要求的出来。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人牙子介绍道:“这个年纪大点的,以前在府城给人家当护院,后来因为看护不利,导致主人受伤,被发卖出来。您给他吃饱一些,养壮实了,他一个人打五六个人没有问题,赶车骑马也能行,要价六十两。这个年轻点的,右腿有点问题,但他手上功夫不弱,也会赶车,要价四十五两。夫人您也别嫌贵,像他们这样会拳脚功夫的死契奴才不多,这也就是在咱们镇上,要是放到府城,他们的价格得翻倍。”
一个女奴才十两银子,这俩人竟然直接翻了几倍的价格!
不过,人牙子说的也有道理,这年头,基本上是个女人就会女红做饭带孩子,不算特长,所以卖价不高。但会武的男人不好找,这样的人都是要培养的,卖价高一些也正常。
闫晓晓仔细打量两个男人。
那个年纪大的,其实也没多大,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站在那里,眼睛凹陷,精神萎靡,实在看不出多厉害。
倒是那个年轻些的,看样也就二十四五岁左右,虽然身上瘦的厉害,右腿还有些跛,眼神却格外锐利,仿佛暗夜中的狼一样,里面没有不甘、愤怒或麻木,只有对生活的不屈和渴望。www。
闫晓晓一下子想到自己前世的那些队友,忍不住多看了这个人几眼:“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道:“程平。”
闫晓晓问:“你是怎么沦落到牙行的?”
旁边的人牙子脸色有些不自在,倒是没有阻止程平说话。
程平道:“我原本在北域服兵役,后来作战中伤了腿,不能再上战场,就退役回家。养父母嫌我吃白食,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程平全程表情平淡,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末世前,在华夏,军人非常受人尊敬;末世后,华夏人能坚持那么久,也多亏了前期军人悍不畏死的付出。
闫晓晓自问自己做不到那么高尚,却不妨碍她对这些高尚的人格外崇拜和佩服。
换了一世,闫晓晓照样对这些守在边疆,保家卫国的人有好感,尤其是,程平还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闫晓晓看了人牙子一眼:“战场上退役的士兵你们也敢买?”
人牙子道:“牙行开门做生意,不问货物的来处。”
闫晓晓信了他的话才有鬼。
不过她也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华夏。在这里,阳光下也会滋生无边的阴暗,别说是无权无势的退役士兵,就是在役的,只要利润够多,照样有人敢掠来卖。
闫晓晓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世道如此,她说多了,反而显得异类。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程平:“他们卖你,你就由着他们卖?你知不知道,一旦入了奴籍,签了死契,你的生死都由不得你了。就是你的后世子孙,也要代代为奴。”
程平诧异的看闫晓晓一眼,似乎不明白闫晓晓为什么生气,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我从小父母双亡,是养父母收养我,把我养大。我替大哥服兵役,又把卖身钱交给养父母,算是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以后他们和我再没关系……我没吃亏。”
好吧,程平这么一说,闫晓晓反倒理解了。
这年头,讲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虽然在后世被人诟病为“愚忠”“愚孝”,但在这个年代,却是被人称道的高贵品质。尤其程平还是养子的身份,他要是不听养父母的话,世人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这么一来,以卖身为奴的代价和恶劣的养父母脱离关系,似乎真的不亏?
闫晓晓对程平刮目相看,重感情又不愚钝,好好培养,不怕他不忠心。
心里有了计较,闫晓晓直接对人牙子道:“就他吧。再加上刚才选的那两个妇人,一共多少银子?”
人牙子略略有些失望:“夫人不再考虑考虑?他腿脚不便,倒不如另一个利索。这个别看年纪大一些,但正值壮年,跟了您,至少还能出力十多年。而且,他以前在高门大户当护卫,眼界和经验要比这个丰富多了……”俩人整整差了十五两银子,他得少拿多少提成。
闫晓晓直接打断他:“不用考虑,我就要他了。你只给我一个最优惠的价格就行。”
眼看多说无用,人牙子也痛快:“两个妇人一个十两,他是四十五两,加一起该六十五两。夫人您一次买三个,可以给您便宜一些,六十四两,不能再少了。”
闫晓晓道:“六十两。成的话,三个人我都带走,不成,我就去县城看看。听说县城的牙行更大,说不定我还能挑到更符合心意的。”
人牙子嘴角抽抽:“夫人您也太狠了,一下子砍掉四两银子,我们牙行哪儿来那么大的利润。您诚心想要,就六十三两吧,真的不能再少了。”
俩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六十一两银子成交。
拿了三人的身契,闫晓晓带人返回村子。
两个妇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个擅长厨艺,一个擅长女红。
擅长厨艺的姓李,本人没有名字,闫晓晓让她自己取名,她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李厨,简单好记;擅长女红的姓白,卖身契上写的白芳娘,闫晓晓就让她继续用这个名字。
俩人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略微熟悉一下环境后,就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