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有点迷糊。凶杀案?城西有一道很强的气?又找到国学协会的人帮忙?见我迷糊,黄如意道:“主人这其实不奇怪,正常的案子肯定不会去找什么国学协会的人帮忙,这帮人实际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我吹牛,找他们帮忙的话还不如找我们来的实在。”我一听还真的是这道理,坏人作案的时候可能会提防别人看见,但是绝对不会提防旁边老鼠洞里一只老鼠在贼眉鼠眼的盯着看他杀人的过程。“要不你叫上白老鼠,咱们开个侦探行?”我道。黄如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道:“不一样的主人,我们这种存在最忌讳的就是干预到这里面的因果,就像今天的事儿,不是我找到白老鼠打听,它肯定也不会多嘴说什么,而且它说什么城西有很强的气,估计也是推辞的话,说的复杂点,人世间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运转都应该遵循天数,我们不能干预,说的简单点,我们是不能多管闲事的,除非有一种情况我们才会出手去管。”“什么情况?”我问道。“有天师府的敕令,我们奉命行事,不过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因为历代的天师们比我们还忌讳参与到俗世之事里面。”黄如意说道。黄如意的话我是能理解的。因为道门讲究的是天数和命数,一旦出手去干预,就会影响天道的运转,在他们看来,一个人命数的改变,会像蝴蝶效应一样影响无数人的命运,从而出现巨大的因果,这些因果对他们的修行是极为不利的。打个比方来说,一个道士算到有个人在早上的时候会出车祸而死,这件事看起来是一个人死了那么简单,其实影响的人非常多,近的来说,司机可能因此赔钱倾家荡产回去离婚,这个人的家人会因为他的死而悲伤,就连路人都有可能因为驻足观望这起车祸而导致上班迟到丢失了客户。所以,你改变的是一个人,其实是无数人的轨迹。你影响了天道的运转,你就会遭到因果反噬。反噬的强弱,则取决于你改变的这件事的大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一句话叫做,算命容易改命难。就拿我们缝尸匠来说,我们正八经四小阴门的二皮匠跟传统的尸体修复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是招魂,我们在缝尸的时候,会以我们缝尸匠独门的招魂秘法,把尸体的三魂七魄给招回来,在缝尸完毕之后,再以秘法让尸体归位,盖上封官印,达到真正意义的“死留全尸”。爷爷教过我招魂的法子,可因为之前我身上奇特因果的关系,爷爷从未让我实施过招魂法,也没有让我看到过他召回来的魂魄,但是他叮嘱过我一句话,这是我们缝尸匠这一行的一大禁忌:不能与魂魄说太多的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禁忌呢?因为但凡死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在尘世间的牵挂。特别是一些横死的人,比如一个人忽然出车祸死了,断然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交代,有很多很多的牵绊。你跟他说了话,听了他的讲述,你答应他去帮他办事,你会有很多麻烦,你不答应他的话,他又会因为这个而记恨于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听他说。甚至爷爷都说,在很多时候,他们缝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尸体的嘴巴用封纸给封住,让魂魄有话都说不出来。不是我们不近人情不肯帮忙。而是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事缠身,这就好比是道门跟黄如意口中所谓的因果。我理解,所以我没有逼问黄如意,只是问它道:“那你觉得这件事会是怎么回事儿?”黄如意无所谓的说道:“还能是什么事儿?肯定是凶杀案的凶手有可能是会点玄法,警察们找到了那什么潭秋言帮忙,潭秋言这个人好大喜功,想要帮忙求个名声,有怕自己办不好,所以就召集了整个城市的人过去,主人,你也想去凑这个热闹嘛?”“本来我是不想去的,爷爷想让我去见见世面。”我道。“想去就去呗,我们这类存在害怕因果,主人又不害怕,而且这件事对主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对人的世界也有些了解,名声越大,钱就越多,生活就越好,而且主人的命格是很奇特的阎王送子,如意不懂什么阎王送子局什么的,可是听起来就觉得是阴气很重,以你常人的身份真的去处理这件事儿,用修士的话来说就是积攒了功德。这是有益无害的。”黄如意说道。“可是我的这点本事…”我道。“主人的本事已经不弱了,你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时间实践,有太多的人看两天周易,学会摆两个命盘就敢出去给人看事儿,而且最后还混的名声很大,再说了,不还有我吗?”黄如意道。“可你不是害怕沾染因果吗?”我问道。“我是说别人怕,如意不怕,能帮上主人的,我五雷轰顶都不怕,没有主人,我现在还在地里捉老鼠呢,哪里还有白老鼠主动过来跟我示好?对我来说,主人就是我的神,主人是我的光,主人是我人生的…”黄如意道。眼见着它要把我吹飞,我直接制止了它道:“得,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了,那咱们主仆俩就跑一趟呗?”其实这时候我也有点想去了,我本身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而且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水坑陈,我的人生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任何一个接触到这方面东西的机会对我来说都是机遇,我之前的排斥,大多数原因是因为我不喜欢潭秋言,更不想跟李家沾染上什么关系。第二天一大早,我再次的把黄如意给装进了书包,骑上我的摩托车就进了城,直奔那个邀请函的里面的红珠酒店。红珠酒店是城里早期最大的国营饭店,在整个城市里的名气很大,尽管现在的装修和档次什么的都跟不太上了,可它的地位在这里摆着,很多政府的人开会招待也都会首选这里,等我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很多很多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大群穿着体面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人都在谈笑风生,谈话的内容也都是易学玄学,什么马前课,三命通会,滴天髓什么的,而还有一帮人明显非常拘谨的坐在酒店外面的石墩子边上,也没有人去招呼。这些人穿着朴素一脸的土气,很明显是受邀请的那些乡村阴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