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骑苑只看着名字,就知道将来是要经营上万匹马的马场,不然何以跟追风较量?
别人不信任自己,想要探一探底细,这个不失礼。
按照规矩,是该这样。
瑞祎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衣裳,没有差错之后,这才点点头走了出去。
二楼的大厅原本是两间房,如今已经让瑞祎拆掉隔断,成为一间,如此一来空间里是就变得大了许多。狄戎的人崇尚自由,因此座位也是随意安放,但是瑞祎这里却并不这样。上头并排摆着两张盘龙雕花黄花梨交椅,椅背上嵌着一整块白玉雕成的山水画,厚重的木料加上精美的雕工,这两把椅子摆在那里,让人一看便从心里生出敬畏之意来。下面两边燕翅般摆开一溜座椅,两边各四张,总共八张,加上上头的两把椅子,这屋子里总共十把椅子。
大红织锦地衣上,十把椅子安安稳稳的放在那里,门口玉墨松烟两姐妹笔直的站在那里,两人身后还立着新买的五六个小丫头,一溜的站在那里站得笔直。大红的衣裳束着黑腰带,乌黑的头发梳着狄戎姑娘常梳的单刀髻,一溜的插着一根乌木簪子,却气势十足。
班高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惊得就跟生吞了一个咸鸭蛋一样,我滴乖乖啊,这才半月不见,这裴瑞祎怎么就把这小楼给整成这样了。那十把椅子上头那两把他是做不上去了,但是下头这两边一溜四把椅子,只看着这架势也不是谁都能有福气坐上去的啊。
还有那些奴婢怎么回事儿,玉墨跟松烟他是比较熟悉的,可是现在瞧着俩丫头唇角含笑,就那样静静的立在门口,他忽然觉得不要说坐上那几把椅子,就连这门口能不能顺利进去都有些不确定了。
弄这么大的排场,还要自己提前给她通风报信个屁啊。
这个裴瑞祎就会玩心眼,瞧瞧整的这里,连他看着都觉得有些发憷,不要说身后跟着的几个管事了。
啧,这回有好戏看了。
说实话,马场里的这几个管事也是他从别处挖来的,这一年多来这间马场都是靠他们在撑着。现在忽然凭空掉下来个当家的,这几个人心里不爽也是有的。不过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所以瑞祎能不能在这马场站稳脚跟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之前他还担心的不得了,今儿个瞧着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不过。也确实被震到了,不想只凭着几把椅子,几个奴才,就能给人心理上施加这么大的压力,他也算是开了眼了。
要不都说大燕人鬼心眼多,果然是这样。
而此时,立在班高格身后的三位管事,心里也是各自思量,三人的眼睛对在一起,为首的那个略胖的就对着班高格问道:“班将军,您说这是个什么意思?咱们狄戎可没这样的规矩,哪有这样排座次的道理。”
班高格也不知道瑞祎要做什么,不过呢以后毕竟是瑞祎在马场里管事儿,她也需要一个能震慑人的手段跟机会。这会儿他不能拆她的台,因此笑着看着那人说道:“文管事,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马场多了个主子,人家想要干什么,咱们也得看看不是,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您这话有道理,不过……要老朽说入乡随俗这个道理也是不能忘的,您说是不是?”进了狄戎的地界就要按照狄戎的规矩来,文乐和拿话试探班高格,是想知道这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马场的真正主子是谁他们心知肚明的很。为汗王效力那是心悦诚服,可是多了这么个小丫头也想颐指气使使唤他们,呵呵,恕不从命。
班高格就看了文乐和一眼,脸上笑的越发的灿烂,“文管事,要我说你怕什么,有本事的人是无所畏惧的,没本事的才会啰啰嗦嗦的。看不惯,你只管上就是。”
“不敢,不敢,汉王跟将军请来的人,小的们哪敢做什么。”文乐和知道凑过班高格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毕竟他跟班高格素来不对眼,只怕这小子也憋着气要看他们的笑话呢。
想凭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要制服他们,这梦也做得忒容易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