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阳双眸瞬间瞪大,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颓废的徐盼,往日的公子,从来都是笑容满面就算偶尔犯了错误,也只是会狡黠的笑笑,可是现在看到这种失落颓废的公子,寸阳觉得心疼极了。
“公子,这些事情根本由不了你,你何必这样自责。”
“呵,我也晓得”,徐盼苦笑一声,“也许就像你说的,我就算去做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这样无能!”
“公子——”
徐盼已然陷入一种自我厌弃之中,就算寸阳再劝于他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他便只能闭嘴,“公子,咱们还是先去枫微院吧,莫让夫人等着急了。”
听到寸阳提醒自己回来这里的目的,他才想起来是章氏派人来唤自己过来的,可是自己却突然陷入矛盾之中,他理了理情绪,虽然情绪仍旧不甚高涨,但至少不会让外人看出什么不同。
徐盼深呼吸了一口气,“寸阳,我们走吧!”
“是!”
离开徐盼的视线后,章心雨并没有心情好转,反而始终神情郁郁,回了听风小居后,琪儿问道,“夫人,您刚才为何那么说呢!”
琪儿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小姐的意思,要说她对这个徐家表少爷并非没有情谊,当初以为小姐会嫁给徐盼还替她高兴了好一阵,可谁知阴差阳错嫁给了表少爷的父亲,居然是自己的姑父。
小姐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场意外,所以从定亲到成亲这段时间真是被压缩的紧紧地,就连成亲之前的许多规矩都因为时间紧张的关系能取则取。
一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小姐在亲事操办的这样简单,就算章徐两家的事情极力遮掩,但在外面那些夫人之间早已经沦为笑柄,琪儿便觉得难过极了,小姐虽然也有很多问题,但至少对她很好,所以她很替小姐难过。
在她看来,像章心雨这样的女子,配得上她的该是一个极为出色的年轻男子,当然,小姐的眼光一向不错,徐老爷也很出色,但他与小姐的年纪却相差甚大。
并非存在徐厚配不上小姐这样的论断,但是从心地来说,琪儿对于小姐的婚事仍旧是觉得小姐吃了亏得,毕竟怎么来看,小姐都是处在弱势地位上的,就像今日,在章氏面前,小姐不仅向她屈膝,甚至还将从夫人那里好不容易得到的珊瑚树都送了出去,要知道,那珊瑚树可是可以买下好几座酒楼的宝贝。
琪儿见章心雨无言,还以为她还在难过,可是想起来章氏的行为便觉得很是气愤,“小姐,您为何将那个珊瑚树送出去,您也知道那可是个宝贝?”
“珊瑚树在宝贝也不过是个死物”,章心雨收敛了情绪淡淡道,“你要晓得,在章家是父亲说了算,但在徐家,这后院里姑母说话可是相当有分量的,徐厚不似父亲,他对深宅里的事情是不屑的,所以要想舒舒服服活下去便只能靠着姑母。”
琪儿对这些权利虽然有些懵懂,但小姐的话她是听懂了的,章氏不能得罪,不仅不能得罪,而且要好好的攀着。
徐家与章家一样,甚至可以说与所有大户人家都是一样,在这深宅内园中,想要好好活下去必须攀附上一个好主子,而在这里,章氏便是最好的选择。
琪儿默然无语,对于这些她一向都是言听计从,既然章心雨都这样决定了,那她自然也是无条件的服从了。
“小姐说的是”,琪儿点了点头,“是琪儿无知了。”
“琪儿”,章心雨将跪在地上的琪儿扶了起来,“琪儿,我晓得你对我是最好的,可你也要明白,在徐府并不比在章家好,但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去想,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章心雨语气亲切,可是略带着无奈的语气却又是不容质疑的,琪儿已经很习惯她这样的语气,便只是像往日里一样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琪儿乖巧的模样,章心雨放下心来,琪儿就是这点最好,不让她做的说的她的手脚和嘴巴会比谁都干净严实。
没人喜欢那些心思太多的丫头,而琪儿在这时候就是最好的选择。
章心雨这边安了心,至少她已经很清楚章氏对自己纵然再气,但是碍于自己送去的礼物,再加上她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自己这个亲侄女下手,所以怎么说她们也都是一个线上的,至于其他人,只要不来惹事,她现在也不想分出多余的心思来理会这些。
章心雨这边安了心,可是容玉那边却出了事。
事情很简单,原本被派去送信给章静贺的小厮,因为路上贪杯竟然将信给弄丢了,信丢了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时间上来得及容玉不上一封便是了。
可谁知这小厮却不知道生了什么心思,竟然将这件事情给说漏了嘴,所以这封原本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普通信笺便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原本按照从新安城到圣都的传递时间,加急也是需要六七日的,但这封信却偏偏在刚出了新安城十里外的茶馆里给丢了。
若是丢了被人捡到也就罢了,但偏偏那日容玉不晓得怎么回事便在那封信笺上附上了日期,算起来,从写好信到送出去不过一日功夫,若在这三四日内被人捡到后交给章静贺,那么之前所有的机会都可能付之东流。
容玉从已得到这个消息后便有些急躁,事情已经快要达成,若这时候被自己搞砸了,那徐蕙之的亲事岂不成了板上钉钉,而且之前向她允诺的定要帮她退婚的事情岂不是要被自己破坏了,想到这里,原本一向从容的容玉忽然变得有些不安了。
春晓将容玉的表情看在眼里,安慰道,“小姐,这事情你先别急,我们想去把那个小厮抓回来。”
容玉失落的摇了摇头,“人已经跑了,而且就算抓到了也于事无补。”
看着容玉低着头,春晓咬了咬嘴唇,“都是他干的好事,抓回来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容玉知道春晓说的不过气话,抬头无奈的看她一眼,“你呀,总说些孩子气的话。”
见容玉终于有些其他反应,春晓立刻笑道,“小姐,您放心,大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被这个小人坏事的。”
“希望如此吧!”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容玉其实是觉得希望渺茫的,只是怕在说出来让更多的人去担心。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去办”,说话的人正是从外面走进来的徐顾。
“你——”容玉一怔,抬头静静的看着正从外面迈步走进来的徐顾,两人已经好几日不见了,但容玉总觉得他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但也只是感觉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