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不委屈,”于氏叹息:“横竖我年岁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了。我现忧心的只是你们。杏花,你还不知道吧,这回中元节族里给贵中上族谱,为了把贵中排在贵雨他们的前头,竟是把整个族的班次都全排了……”
“啊!?”李杏花……
“所以,杏花啊,”于氏最后总结道:“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大哥他心里恨着咱们,你和女婿跟他来往都留点心,可别跟我似的,等吃了亏才知道他是个笑面虎啊!”
家去后,李杏花把她娘的话告诉了刘好,不想刘好却道:“杏花,你也别只听你娘的一面之词。”
“你娘一向都不待见你大哥和你大姐,这些年又何尝说过他们一句好话?”
李杏花……
“月子房里的事到底如何,咱们都不没见到不好评判,但今儿咱们能看到的就是大哥给岳丈的节礼。”
“你大哥送的肉,”刘好伸手比划:“这么大一块,你也见了,九、十斤有的吧?”
“似咱们家常走礼才送三斤肉,而你大哥一气就给岳丈送了十斤——呵呵,杏花,你娘若是懂礼,怎么也不能在收了你大哥这十斤肉后再跟你这个只送了三斤肉的亲生闺女说你大哥不孝吧?”
“这不是当着矮人说短话吗?”
李杏花……
“还有那一坛子酒,”刘好接着道:“那么精致的雕花的粉彩酒坛子你先前见过哇?”
”不用说,那酒一准是顶好的。好得你爹跟你娘午饭都舍不得拿出来给咱们喝!”
“我记得今年过年,你爹还开了谢大爷送的什么黄酒给我倒了一碗呢?今儿你大哥送的那个雕花酒一准地比那黄酒还好!”
李杏花……
“两条鱼,每条七八斤,也都是市面上少有的大青链。”
“白糖,那都是码头运来的,这根本就没啥好挑拣的。”
“然后就是两套衣裳的细布。杏花我就不懂了,这城里铺子最上等的细布怎么到了你娘嘴里也能被抱怨?”
“如你娘所说,你大哥每回故意都送她不能穿的颜色,可我瞧今儿两块布,一块黛蓝一块深灰,都是顶好的颜色——对了,杏花,今儿你娘穿的那个裙子可不就是黛蓝吗?”
李杏花……
“再还有那篮子葡萄。现正是节下,走礼的人多。你大哥铺子里的葡萄卖十五文一斤还供不应求。那一篮子十五六斤有的,又是两百文。”
“杏花,我不知道八月节你两个哥哥给岳丈岳母都孝敬了啥,但我以为你大哥送得够可以的了。”
“毕竟是分了家,而且如你娘所说你大哥跟你们还隔了一层肚皮。”
“如此,你往后倒是少听你娘的那些嘀咕。总之在你娘眼里但凡你大哥不把家产都给你二哥、三哥,就是不孝。”
“你要是信了,可就是傻了。”
听傻了的李杏花……
“再就是他们李家族里的排班,杏花,你一个外嫁女管这些干啥?”刘好不悦道:“你爹和两个哥哥都认了的事,轮到你来抱怨?”
“再说,你们李家三房的长房长孙难道不是贵中?他即便年岁小,但班次排贵雨前面却是该的。”
“你娘为此心气不平,原是她妇人之见。她和你抱怨两句,你听了劝两句倒也罢了,如何还能当回事的告诉我?这给人知道了,可是连我都有不是?”
“往后这些话你可别再跟讲了。你娘糊涂,我可不糊涂!”
李杏花……
“最后一样,就是跟你大哥家是相处。”
“杏花,今儿大哥一见咱们就让咱们去吃喜酒,由此可见,你大哥对咱们也没啥太大成见。”
“而且我看你大哥给你三哥家还送了葡萄,可见你大哥是场面人,不会随便给人难堪。往后咱们只管按礼跟你大哥交往,你也别总听你娘那些隔了肚皮这类的话。”
“你跟你二哥、三哥倒是一个肚皮生的,可他们家的枸杞也没说给咱们一棵!不然,咱们哪至于早出晚归地在码头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