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位于南国与秦国接壤之处,东面是滇城,西面就是与秦国一江之隔的邺都。因为两国百姓经常渡船互通有无,民俗风气颇有相似之处。
德州百姓效仿秦国均崇尚歌舞丝竹,定期举行各类比赛。而比赛的地点常常设在烟花之地。
近年翠红楼一直独揽一年一度的乐仙大赛,名声在外,门庭若市。
站在翠红楼的大门外,便见门口的青楼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朝街上过往男子招手,只要有人脚步迟疑,她们便一拥而上推搡进温柔乡里。
凌采薇身穿一件白色斗篷,易容成李家闺女的样子,抬头看着“翠红楼”的匾额,从唇间吐出一个“俗”字。干这样的行当,起这样一个名字,想来阎五行定是恶俗之人。
身侧跟着的凉州老狼劝道:“姑娘可要想好了,一入此门命运便不由己,姑娘虽是好意想要救人,可是如此牺牲未免太大。”
吴七咳嗽一声,道:“狼大侠此刻再打退堂鼓就是害了所有人。大家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位姑娘肯为了我们进虎穴,你求仁得仁不是双欢喜?”他生怕凌采薇反悔害他丢了性命,拐着弯的提醒他。
阎五行生平最痛恨别人骗他,这件事人尽皆知。凡是骗他的人最后死得都很惨。所以吴七几个人打死都不会向别人透露阎五行要的人被他们调了包。
现在他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把眼前人给送进去。下一步该如何他是管不了了。他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着家眷连夜逃到秦国去。
凌采薇实在懒得看吴七,她扭头安慰老狼:“送我进去交差后立即去燕府。我只取阎五行身上的一样东西,得手后会想办法脱身,不会暴露身份连累你们。”
她戴上兜帽,遮住面容从容不迫的走进翠红楼。
凌采薇被关在一间厢房里已经有两个时辰,仍旧无人搭理。只听隔壁房间传出打骂和女子哭叫的声音,估计也是新抓来的人,正在做徒劳的抗争。
凌采薇正在分辨隔壁女子哭着说了些什么,锁着的房门突然打开。老鸨带着两个龟公走了进来,他们似乎诧异她为什么不哭,瞧见她安安稳稳坐在床边,脚下一顿。仔细打量一番。
老鸨对身后龟公说道:“胆色过人,可是姿色却勉强算是中上等。带着她跟其他几个新来的一起送给阎大爷过目,瞧上哪个按老规矩办。”
“妈妈,不知老规矩是什么?”凌采薇故意声音怯懦地问老鸨。
老鸨生起好奇之心,见她弯眉细目虽无过人之处。但眼中眸光却灵动如水,让人见了过目难忘。
她刚才得了楼下客人不少好处,心情正悦,便陪她多说两句:“看你这丫头不哭不闹人倒机灵,是可塑之材。可惜样貌上不占便宜,不然是个当花魁的好料子。”她捏起凌采薇的下颌端详着她易容后的脸蛋,面露惋惜。
“这老规矩是阎大爷定的。凡是送来我这里的姑娘,阎大爷都要先过目,看上谁就留下来陪他。这叫破处。走吧走吧,你今晚是没戏。隔壁那个长得比你俊俏多了。”
老鸨扭身要出门,凌采薇跟在她身后问道:“还想问妈妈一句,阎大爷看上的人是留在翠红楼,还是跟着他回府?”
“啧啧啧,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小丫头片子心思不小。妈妈我告诉你,阎大爷看上的人伺候的好定是带回府里的。这若是伺候不好,留在翠红楼算是好的,还有一夜毙命的呢。”她讳莫如深的瞧了凌采薇一眼。
“你最好自求多福别让大爷看上你,否则生死可不好说。不过你这长相入不了他的眼。走吧走吧,晚了让阎大爷等你我可都吃罪不起。”老鸨推搡她一把。急匆匆出了房门。
凌采薇琢磨着老鸨的话,心中犯难。翠红楼这个地方她不想久待,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是唯一能接触到阎五行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