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问言就知道他在暗讽谁,遂就低着头,手中不自觉的抠着一片衣角,心中满是煎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王宴礼却很是淡定,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王神医,又对着知君道:“事情已经办完,你先回云壁山房吧,你祖母应等急了。”
知君闻言,很是高兴,忙朝着王宴礼屈膝行礼道:“烦扰表叔爷许久,谢表叔爷体恤,知君告退。”说完看了眼王宴礼,见他点头,就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书房。
知君走后,王宴礼凉凉的看了眼王神医,王神医直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道:“没什么事了,我也回去了。”
说完没等王宴礼应允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书房。
王宴礼见人都走了,抬手抚了抚眉心,无奈的勾唇笑了笑。
他自幼懂事,很少让家里为他操心,学业上他天赋凛然,是别人口中的天才,在家中他又是长子,弟弟们都以他为榜样,对他很时敬重,却少了兄弟间的情谊,学堂里多是来奉承他的世家子弟,朋友虽多,知己却少,多是利益关系。
他少年就被圣上钦点为状元,十五岁便入朝为官,他清楚的知道若没有家族的庇护,他的仕途不会走的如此顺遂,他父亲说他太过激进,不懂得收敛锋芒,可如今朝堂局势几乎已经是桑家一家独揽,皇上年轻时还有几分心气,算得上是个明君,可如今他年迈专营权术,好色喜功,朝堂都是些善权之辈,没什么建树。
他若再继续缩着,只怕王家很快就会如以前的杨家一样,被桑家慢慢蚕食掉,最后退出京城,蜗居在那小小的一隅。
父亲为官取中庸之道,若是在盛世有一个开明的君主,父亲定可以带领王家长久的走下去,可如今不行,朝堂局势如一趟浑水,君主年迈昏聩,几个皇子相争,桑家独大,谁都别想独善其身,再一味的退让,只有被取代的结局。
他为官九年,前两年适应官场的规则,观察身边的人,培养自己的势力,后面开始慢慢布局,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年,这时候,这局棋已经到了收官之时,他也该慢慢走进棋局,走入众人的视线了。
这边知君出了书房就叫上牡丹离开了竹林苑,路上牡丹一直小心的想从知君口中知道王宴礼在做什么,知君装作不知的给搪塞了过去,又问了路上的花是什么品种,这么早便开花之类的,把牡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很快两人便到了云壁山房,知君进了堂屋给王老太太见礼,只见大太太已经离开,祖母也起身向王老太太请辞,王老太太挽留,祖母推说家中有事,便和知君告退离开了云壁山房。
一路上由婆子领着出了后院,又出了会客厅才走到大门的廊坊下,却遇见了王神医,只见他上前对知君道:“刚才你走的急,我才一出书房你就不见了,给你新配的药都没拿,索性就在此处等着了,想着你们也待不了太久,”
知君忙上前接过药行礼道:“劳烦您又跑了一趟。”
王神医摆了摆手道:“无妨。”又朝着谢老夫人作揖道:“我还有事,就不送老夫人了。”
谢老夫人忙道:“先生去忙,不敢劳烦先生。”
王神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知君和谢老夫人出了王府,沈家的管家就在王府门口候着,领路的婆子行礼告退,王管家上前给了那婆子两贯钱,那婆子忙笑着接下向老夫人行礼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知君扶着谢老夫人上了马车,马车吱吱呀呀的驶离了槐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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